瞬間她的氣血也開始逆流開來,她隻當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才這般。
她擡手捂住了差點叫出聲的驚訝,師父怎麼會這樣……他向來是無欲無求之人,就是她早些時候,同枕一席,都不曾有何異樣。
如今,怎會這般。
呂茶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重新看向那一處的時候,似乎更明顯了。
原來師父一直壓抑着的是這個。
可是他明明受了内傷,又怎會這般,莫不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隐?
呂茶茶停在那裡便再未上前,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師父,可是難受的厲害!”
無妄咬着牙根,沉了沉聲音,才開口道,“可有吓到阿狸?”
“沒有沒有”呂茶茶趕忙擺手,“隻是看師父一直在流汗。”
無妄閉着眼,嗓子有些幹啞地說道:“三昧真火的反噬,恐怕這幾日都得這般,阿狸莫要害怕。”
一日都這般難熬,還好幾日?
呂茶茶驚了。
此時窗外的雨漸漸停了下來,烏雲消散,天逐漸亮起來。呂茶茶在屋裡不遠不近地陪着無妄。
正午之時,呂茶茶覺着肚子咕噜噜響,她便起身對對周身又泛起光的無妄說道:“師父,我去尋點吃的來。”
說完後,無妄也沒有回應。呂茶茶便自己出了屋,又輕輕将門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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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雨的山間,清爽一片。被樹林環繞的小屋,在風過之時,還有水滴劃過來。
她從木階上走下來,将黑金鞭變成一道屏障攔在屋門前,以防有什麼小妖在師父療傷期間打擾他。
做好屏障,她才滿意地拍了拍手,很是滿意自己的成果,便踩着小院裡的石路,往大門處走去。
這附近這麼多樹,定然能搜尋到一些果食,飽飽腹。師父那仙人平日吃不吃倒也無妨,現在病了,總還是吃飽些為好。
她也不敢走太遠,雖然已經屏障,但到底還是不放心。
這山頭還真是個适合居住的地方,樹林裡有許多果樹,林外又是大片竹林。翠綠翠綠一片,好不壯觀。
她就近摘了一些野果子,脫下外袍子裹起來抱着果子,嘴裡還叼着一個,咬的利索。
填飽了些肚子,呂茶茶走路都輕快了。
回到栅欄外,她剛要推大門,一擡眼,見無妄呆的屋裡,又亮了起來。
糟了,師父難道又嚴重了?
顧不得别的,她慌忙推開大門,收起黑金鞭,急匆匆闖進屋内。
他手撐在床上,聽到聲音,擡起頭看着抱着呂茶茶。
呂茶茶見此情景,手裡抱着的果子都扔到了地上,急急忙忙跑到無妄身前,擔心地問道:“師父,你怎麼?”
無妄本來周身火勢攻心,有些控不住,聽到她的聲音,愈發嚴重。此時他雙眼輕顫着,眉間的汗劃過他的睫毛,垂落下來。表情克制着,“阿狸,你先出去。”
跪在他身前的呂茶茶,見他手擋在腰間,臉上汗津津一片。
她便不顧他的話,帶着哭腔看着周身火紅,眉間的紅色印記快灼燒起來的無妄,搖了搖頭,“師父,我怎麼才能幫你啊?”
無妄撐直身子,雙手合手,強自克制着壓下那焚心之火,閉着眼不看身前的呂茶茶。
呂茶茶不知該怎麼辦,便掏出手帕替他擦着額間的汗,“師父,你怎麼會這麼燙?”
無妄咬着牙,對呂茶茶說道:“阿狸,快出去,不過裡面發生什麼都别進來。”
呂茶茶直搖頭,雙眼顫顫,啞着聲道,“師父,你都這樣了,這裡隻有我能幫你,我怎麼能看着你難受坐視不管。”
她抓着他的袖子,無妄手上的筋脈都在他的壓制下,凸了出來。
這一次比以往更厲害些,他快要壓制不住那燒遍全身的三昧真火了。
他一把将跪在他身前的呂茶茶推開了,近乎咬着唇,蹦出幾個字,“阿狸聽話,你先出去,師父沒事。”
呂茶茶見無妄執意讓她出去,她也無法,隻站起身,往外移了幾步,站在門口處,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此時無妄在裡面,強制用功治壓那股沖天的力道。他不斷變化着手勢,可越施法身邊的紅光越亮。
呂茶茶這會兒看出來了,知道無妄在強行抵制,這股力道反彈的越發厲害。
直到他一口血噴出來後,無妄才停下來。睜開眼的同時,雙眼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