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茶茶不願意承認,可她現在怕了,怕那個否定的結果。
也許睡過去,能暫時逃避即将到來的定局。這種自我催眠,讓她稍稍放松,慢慢的就真有了效。
呂茶茶這是自那日後,第二次躺下來睡覺。
在她的夢裡,那個果子發芽了,還越長越高,長成了參天大樹。她攀着樹,一直到了師父所在的地方。
夢裡的無妄還如往常一般,纖塵不染,不惹塵埃。
……
月色微涼,清風拂過。
興是她躺着的地方溫度變暖,土地竟随着時間推移,慢慢變了顔色。
過了不多時,她用身體護着的那一處埋果子的地方,隐隐有隆起來的迹象。
那種隆起的程度,像是下面有什麼小棍子,不斷試探性地頂着上面壓着的土壤。且隆起的地方越來越高,終于,有一叢綠油油的嫩芽突破最後的防線,沖出黑土地,晃晃悠悠的向上長起。
這嫩芽長勢像竹節一樣越拔越高,過程雖然緩慢,可是卻異常堅定。
個把時辰,這嫩芽便變成了半人高的硬枝幹。枝幹上沒有旁枝錯節,隻是有無數的小綠葉交錯生長着,枝幹頂部,高高地拱着一個紅撲撲的果子。
這也成了香火琳宮裡,唯一長出果子的植物。
這一切,睡夢裡的呂茶茶并不知道,她隻是下意識地收緊雙膝,身子不自覺地又靠近了些。夢裡夢境,美到呂茶茶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地步。
呂茶茶再次醒來,依舊是被一聲尖叫聲驚醒的。
太讨厭了,她剛夢到和師父雙宿雙飛,就被人踩清醒了。
呂茶茶“啊”地叫出聲,一猛子坐起來,握着自己睡夢中被踩的腳,剛要對踩她的人破口大罵,哪知那人沒給她機會,隻指着她身邊植被說道,“小貓妖,你成了,你真的成了。”
朱雀惦記着這二十日的約,怕呂茶茶傷心過度,就在天亮後,從無量宮溜出了。
沒曾想一來就看到摟着一顆植被,睡得正香的呂茶茶。定睛一瞧,那植被中間還長出個果子,可不就她種出來的。
朱雀都驚呆了,一激動,便結結實實踩了她一腳。
呂茶茶在他說“成了”的時候,心裡一咯噔,甚至有些不敢回頭。
也可能跟剛睡醒有關,意識跟不上大腦。
她緩慢地轉着脖子,直到看清自己身邊猛然多出來的一顆植被,呂茶茶眼裡頓時像布了一層紗一般,霧蒙蒙的。
她從坐着的樣子,慢慢跪了起來,擡手在那植被周身描摹着它的輪廓。長時間睡覺壓過的胳膊,使她的胳膊手臂,都有些痙攣的抖着。
呂茶茶生怕自己碰一下,這植物就從她面前消失。
她顫着聲說道:“它……它真長出來了。”
真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呂茶茶此時的心情,連天靈蓋都興奮地叫嚣着。
在屋裡休憩的月和仙翁聽到外面的動靜,也跑出來,看到呂茶茶身邊參天的植被,滿臉不可思議。
“不可能,它怎麼能長的出來?”
說完他便跑到朱雀身邊,為了确定眼前看到的不是法術,他還上前沖着那長着果子的植物使了破身術,一點效用都沒有。
月和仙翁看着站起來欣喜若狂的呂茶茶,他腦子嗡嗡的直響。月和心道,莫不是這二人真的這般有緣,能破了他設定的無妄的姻緣路?
可眼前這長着果子的奇怪植物,确确實實就是真的。
呂茶茶抓着月和仙翁,她指着那植被說道:“仙翁,我成了,我真的種出來了。”
仙翁皮笑肉不笑,隻點點頭,“是啊,皇天不負有心人。”
随即呂茶茶又抓着朱雀說道,“大鳥,你看我種出來了,我真的種出來了。”
朱雀鳥想起剛剛她躺在地上睡覺的一幕,又可憐又心酸,此時也是打心底尤替她高興,拍拍她的發頂道:“恭喜你這小貓妖,終于可以去見你師父了。”
呂茶茶擡手抹掉淚痕,抓着朱雀和旁邊的一直搖頭的仙翁說道:“謝謝你們,給了我希望。”
朱雀笑笑,“既然長出來了,就讓它告訴你師父的下落吧,天上一天地上可是一年。”
呂茶茶這才想起正事,又回到植被跟前,跪下來對它說道,“你知道我師父的下落嗎?”
話了,那植被晃了晃,随即周身便發起了光。緊接着那上面的果子自行飄在空中,轉了幾圈,就亮出一行字。
“宣明國天師府青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