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茶茶再回到天師府的時候,她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便附在一個弟子身上,潛入了府。
她發現府裡的人都穿着白衣素服,湊到下人們紮堆的地方偷聽了一陣,才知是那大師兄王欽死了。
呂茶茶瞬間明白,師父連夜把她救出去的原因了。
她在進了天師府後,就順着人少的地方走。
走了一陣,在沿路看到有穿白衣的人,都往左手邊的一條石路走去,手裡還拿着各種紙貨。
呂茶茶猜測那邊應該是去靈堂,她便悄悄跟了上去。她得去檢查被害的那幾個弟子身上的傷,看害他們的到底是不是達蕪。
到靈堂,呂茶茶一直低着頭,隻時不時斜睨周邊的人。
在她剛進去不久,外面就來了幾個人。她慌忙收起亂掃的眼神,規規矩矩地跪着祭拜。
來人是青陽子和他的幾個師兄,在跪拜了幾次以後,青陽子才問栾雲:“幾位師兄可有從他們身上查出什麼端倪?”
“哼”
一旁的二師兄呂勉似乎對于他放走呂茶茶,多有埋怨,“虧得大師兄之前那麼疼你,還不等查明就把那女妖放了,陽子你真是太讓師兄們失望了。”
青陽子沉默了一陣,緩緩站起身,目光在幾位師兄臉上巡梭了一番,“二師兄,阿狸雖是妖,但她定然不會害人,再說她這段時間,身體也才剛恢複,為啥要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小妖給你吃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維護?”
呂勉是個嫉妖如仇的,尤其是他認為大師兄還被妖害死了,越發是增進了對妖的憎惡。
齊林見呂勉眼看就要急眼了,忙站在中間制止道:“二師兄,師父這不是給出三天時間查嘛,興許就真不是那小妖做的,也說不準。”
“哼,最好不是,不然等我抓回來比讓她魂飛魄散。”
呂勉說着,又跪下去給旁邊的炭盆子燒着紙錢。
齊林看了看青陽子,拍拍他的肩膀,将他帶出了靈堂,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物件,說道:“這是在被害的那幾個弟子身邊找到的。”
是一個貓尾巴型的墜子,白色的。
青陽子接過來,細瞧了瞧,遂擡眼看着齊林,“這……”
齊林背起了手,小聲道:“你也知道那是個貓妖,但奇怪的是,并沒有在那些死者身上發現貓妖的氣息,這就很奇怪。”
青陽子抓着那個墜子,心下有了計較,便說道:“三師兄,今晚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幫助?”
青陽子擡頭望向玉皇殿的方向,手握成拳擱在腰腹處,道:“亥時,玉皇殿外,我在那裡等着三師兄。”
一聽玉皇殿,齊林便猜出了一二,隻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好。”
呂茶茶在裡面悄悄看着門口處的青陽子,多少有點自責,因為她的事情,讓她師父被師兄們質疑。她便心裡暗暗發誓,定要找出真兇,還她個清白,也解師父的圍。
白日裡,這裡都人來人往,尤其那幾個師兄弟時常過來,呂茶茶完全沒有機會接近那幾個弟子,她隻能一直藏在那裡苦等機會。
一直等到入夜,靈堂裡才隻剩下幾個守夜的小厮。
呂茶茶覺着時機已到,便暗暗施了一道法,那幾個守夜的小厮便昏睡了過去。她這才将真身抽離出來,縮手縮腳的走到那幾個死去弟子跟前。
一般來說,妖害人,都是吸走魂魄或者陽氣,用來修煉。若真是這樣,那必定會留下一些妖的痕迹。之前無妄有教過她怎麼識别。
呂茶茶閉眼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但願你們身上還能留着些蛛絲馬迹。”
說完她就将黑金鞭取了下來,握在手心,之後默念了幾句經,黑金鞭便緩緩飛起來,周身浮着白光,在那幾個死去的弟子身上轉了幾圈,随即定格在上空。
不多時,那些白光裡出現了一些畫面。
畫面裡正是幾個弟子受害的經過。
一個紅衣女子背對着她從天而降,将幾個弟子吸到自己身前,隻短短幾分鐘時間,那幾個弟子便從有血有肉的人形,變成了幹癟的身形,如枯木一般,軟軟的倒在地上。
呂茶茶捂着嘴,被畫面裡殘忍的景象吓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忽地,那紅衣女子将頭轉過來,呂茶茶頓時驚地後退了一步,就在這時,黑金鞭上面的光消散,畫面也都消失了。
呂茶茶被最後那一幕刺激到了,畫面裡那個獰笑着轉頭看着她的女子的臉,不就是她麼?
“怎麼會?”
呂茶茶有些慌張。
她本想通過,黑金鞭這個上古法器勘察出來的結果,去給自己證清白。
可萬萬讓她沒想到的是,裡面顯示出來的兇手,居然就是她自己。
那張臉跟自己居然一模一樣。
這不是荒天下之大謬,那幾日除了跟青陽子在一起,她就沒單獨出過院落,更遑論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