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蕪在把浮圖從天師府救出去以後,就近尋了一處栖身之所,将浮圖仍在了一旁,有些冷淡。
浮圖自知自己犯了錯,雖然受了傷,渾身疼。但還是跪起來,在他身邊認錯道:“少君,浮圖錯了。”
“錯哪了?”
浮圖矮着頭,手按在膝蓋處,低聲道:“浮圖不該擅自去招惹天師府,更不該假冒那貓妖去殺人。”
“看來你不蠢。”達蕪扭轉過身,緩緩蹲下來,用扇柄獎浮圖垂着的下巴勾起來,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搖了搖頭:“你借那些凡人的手除掉那小貓妖,于你有何好處,嗯?”
“我,我……”
浮圖此時很緊張,她自知有錯,有些答不上來。
“浮圖你記着,這世上即便沒有那小貓妖,你的身份也隻是我的貼身随從,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何況她身上還有我哥的魂魄,若真毀了這,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達蕪罵完咬了咬後槽牙,一把抽走扇子,起身甩出一瓶丹藥到浮圖身邊,聲音越來越遠,“在我回來之前,好好在這裡反省。”
浮圖在看不到達蕪的身影後,身子一下子如抽了筋一般,半趴在地上,頭枕在胳膊裡,低泣道:“少君,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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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子自打跟呂茶茶說完要娶她後,這丫頭臉就跟個抹了胭脂一般,紅的不成樣子。縮在他懷裡,就隻是摟着他。
呂茶茶是竊喜,沒想到來到人間,她竟能從師父嘴裡聽到這一句話,既高興又感動,一時不知作何表現,就藏到了他懷裡。
青陽子在她頭頂聲音溫潤地道:“是不是太唐突,你吓到了?那我……”
呂茶茶趕緊揚起頭,搖的撥浪鼓一般,“沒有沒有,師父我隻是有點意外。你是人,我是妖,你的父母會同意麼?”
青陽子在她眉眼處的那個痣上面摸了摸,對她說的話有些心疼,“妖又如何,你也沒有害過人。我隻是喜歡你,與你是人是妖沒關系。”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呂茶茶心尖一顫。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是将摟着她腰的手收緊了一些。
青陽子摸着她的頭發,喃喃道:“明天你就在我這個屋子裡呆着,我不回來找你的時候,你一定别出去。”
“為什麼呀?”不是說這裡的人都知道真相了麼,她為什麼還要躲着?呂茶茶還打算繼續尋那達蕪,以防他傷着師父,不讓她出門哪行。
青陽子沒打算瞞她,隻道:“今日我們打傷了達蕪身邊的女妖,以妖的心性定然不會散罷甘休。況且讓道行那麼深的兩個妖在人間橫行,不是天師府的作風。”
“所以你們明天要先發制人,找他們?”
“嗯。”
呂茶茶趕緊坐了起來,連連擺手,“不行的,那達蕪已經不單單是個妖,他……”
“不管他是什麼,天師府的職責便是斬妖除魔。你别擔心,明天就在屋裡等我消息。”
“我擔心師父。”呂茶茶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懇求道:“明天也讓我去吧,好不好?”
青陽子将她拉着躺倒自己身前,喃喃道:“阿狸,我怕他把你抓走了,那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不知道為何,就有這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呂茶茶咯咯咯笑了幾聲,仰頭看着青陽子,一把将他推到在枕頭上,“師父這樣,我還真是喜歡的緊。”
說着,就咬着他的下唇,吻了下去。
另一隻手将自己手上的念珠,悄悄摘下來,趁着青陽子情迷之時,戴到了他手上。
也許這個,在明日能保他無恙。
……
第二日,青陽子一早就出了門。
呂茶茶在他出去以後,悄悄轉醒。她不能再讓達蕪影響師父渡劫,但隻要她在,達蕪就不會善罷甘休。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她想着,便坐起身,摸着手腕處空空的一處,喃喃自語道:“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
青陽子他們一行人,将整個龍虎山上上下下排查,終在山腰處的一個隐秘的洞裡,尋到了妖氣。
進去後,發現是正在運功調息的浮圖,身邊并沒有達蕪在。
浮圖運功至緊要關頭之時,被突然闖進來的一行人打斷了,喉頭一熱,便噴出一股血。
她後退幾步,驚詫地看着眼前的捉妖師,“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呂勉冷笑一聲,“看你還能往哪逃。”
說話間,便從腰間拽出鎖妖袋,揚向空中。
浮圖被裡面灑出的強光,刺地捂臉趴在地上大叫幾聲,便變回了真身。
一株紅豔豔的桃花。
那桃花隻在地面停留片刻,便被吸回了鎖妖袋。
呂勉這才收回袋子,抖了抖,頗有些解氣地道:“憑一個桃花妖,就敢在天師府作亂。”
青陽子在這洞裡四下檢查了一番,并未發現達蕪的身影,才對呂勉道:“這桃花妖在,那達蕪定然也還在附近。”
“嗯,走,不曉得師父那邊尋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