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看着氣沖沖離開的青蛇，暗自捏緊了拳頭。

随後淡淡地走到無量天尊身邊說道：“天尊，還魂草能有幾分把握将原魂重塑？”

無量天尊依舊是摸着胡子，他歎了口氣，道：“來吧。”

無妄點點頭，跟着他一同往典藏室走去。途中，無量又說道：“聚魂也需要緣分，還魂草雖能将原魂重塑，但你可知這其中要付出的代價，和可能得到的後果？”

無妄挺直着脊背，手擱在胸口處的位置，松松握着拳回道：“什麼後果無妄都能擔，隻希望阿狸能恢複如初。”

“哎……沒想到你這一世也逃離不開這個宿命。”

無量推開典藏室的門，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泛着光的一盆草說道：“那便是還魂草，你拿了便是。”

無妄點點頭，緩步走到還魂草跟前，将它端起來。

還魂草通體嫩綠，向四周延展着根莖，充滿了生命力。

他将還魂草拿起來，端至胸口，轉身對無量說道：“多謝天尊。”

無量擺了擺手，道：“這還魂草你拿回去後，以血食喂三天，方可将那些魂魄放出來。你的血便可通通被它吸附過去。”

無妄點點頭，“我記住了。”

“嗯，待魂魄被吸附進去後，每隔三天以同一個人的鮮血喂食，直到她幻化成形後方可停止。切記，中途不可中斷，不然會前功盡棄。”

無妄了然地點點頭。

無量見他一點放棄的意思，他又補充道：“魂魄成形後，喂血之人變成了她的宿主，此生此世都不能分離，無妄你可知這其中的意思？”

直到無量說到這裡，他才僵了一下，擡眼望着欲言又止的無量，這意思……

無量知道他聽明白這背後的含義了，才轉身往外去，“一旦她成形，你也隻有還俗這一條道了，不然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越克制越痛苦。”

随着聲音的遠去，零散的言語傳到他的耳朵裡，“可惜了這麼些年的修煉，終究是逃不出因果。”

無妄看着手裡還魂草，指關節緊地泛起了白。

他沒得選，有些因果，終究要還了才是。

……

無量天尊可惜的是，他修煉這麼多年，眼看着就要封神，卻卡在了這裡。

要知道仙界幾萬萬年才能修煉出一個真神，本來他以為無妄會是近十幾萬年來的頭一個，沒曾想……

也罷，是非因果，他早料到的，怎麼會躲得開。

……

無妄從九重天離開後，就馬不停蹄地回了無稽崖。聖寂剛回魔界，必然要徹底恢複，方才會與仙界進行第二次正面沖突。

留給無妄和呂茶茶的時間不多，他必須在這段時間裡，不受任何人的打擾，用還魂草将她的魂塑起來。

無妄提前吩咐了凡、了塵、了俗、了世四大守門弟子，在他閉關期間，随時觀察魔界的動向，随後他便進了玄機閣内閉關。

玄機閣内雖不比天池，但這裡也是集天地靈氣于一體。阿狸對這裡的環境熟悉，有助于她塑魂，無妄這才沒有去天池。

将還魂草放置在桌上，無妄反手之間，一把匕首便出現在他手裡。他骨節分明的手抓起匕首，在自己的手腕處輕輕一劃，頓時便又泛着紅光的血順着刀尖，滴滴落在還魂草的枝葉上。

無妄在這期間眼睛都未眨一下，隻是盯着那逐漸複蘇的還魂草，眼神柔和了起來。

還魂草和他的血起了化學反應，随着血液地滲透，它的枝葉都擴散開，顯得充滿生機。

他收起受了傷手腕，擡起另一隻手将傷口撫平背于身後，緩緩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像個慈父一樣觀察着還魂草，大概他覺着現在這還魂草就是阿狸，或者是一種她生還的希望。

連續三日，無妄都是這種狀态。

放完血後，坐着走一陣神，他才會去打坐，來化解在點滄海受的傷。

但很可能是他心思不在調理身體上，在打坐調息的期間，他不斷被體内的一股無名力量頂着，使得他調順的氣息一再反複，幾次下來，無妄感覺胸口反而更淤堵的厲害。

無奈，他知此時心不靜，便索性起身，來到被他的血養了三天的還魂草跟前。被血浸潤過得草，飽滿瑩潤的長高了一截。

無妄看着這苗草的狀态，他掏出裝着呂茶茶魂魄和仙根的翡翠瓶。揭開瓶蓋，裡面的魂魄似有意識一般，形成一道混流，循序漸進地穿進了那還魂草的根莖裡，直至仙根進入後，那還魂草好似有了意識一般，跟葉開始瘋狂扭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