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沒再多言,便對梁思思說道,“走吧,今天你睡我屋。”
無妄這幾日卻也不在藥谷,隻是并非采藥,而是聽聞送他來藥谷的那位老和尚仙逝,他回去祭拜。
……
午夜時分,外面雷聲滾滾,阿狸正在睡夢中,硬是被一聲響雷震醒。醒來後她已是冷汗涔涔,冷的縮成一團,額間的火焰标志一閃一閃。卧在她旁邊的琥珀跑到她懷裡,試圖給她些溫暖,但是對于病發作的阿狸來說,全無作用。
這個病已經好久沒有發作了,今夜突來,讓她有點招架不住,且來勢兇猛,她太冷了,頭痛欲裂。
縮在被子裡,阿狸嘴裡默念着,“師父,師父,阿狸好冷。”
她咬着自己的唇,去抵擋那錐心的冷感,大概是太過用力,盡沁出了血漬。
一夜無眠,在身體的極度痛苦克制中,直至雨停,天亮了,終是累及,她才半昏迷了過去。
日上三竿,梁思思醒來,梁晉他們已經在會客室。雨後的藥谷一派綠意盎然,臨湖靠山,倒還真是個仙境般的地方。
梁晉感歎,自己鎮守這裡這麼久,居然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
見妹妹出來,梁晉上前問道:“昨夜睡得可好?”
梁思思點了點頭,“挺好的,這裡滿是藥香,倒是讓我睡得安穩。”
幾人閑聊了一陣,發現阿狸還沒有出來,眼看已快晌午,梁晉覺察出了異樣,就問梁思思,“昨日那個姑娘可有醒來?”
梁思思搖搖頭,“我出來的時候,那個屋子還緊閉着,莫不是她已經出去了?”
梁晉擺了擺手,“不可能,我們醒的很早,并未看到那位姑娘。你去看看那個姑娘什麼情況,這大山深處一個女孩子,也不甚安全。”
梁思思點點頭,便往後院去。到無妄的房門口,敲了敲門,“姑娘,你醒了嗎?”
沒人應。
她又敲了幾下,裡面還是沒有人應,隻是聽到貓叫聲越來越響亮。梁思思心道,怕不是真出事了。她便試着推了推門,沒推開。
心下着急,她便叫來了梁晉,“你确定她在屋裡?”
“門在裡面反鎖,她肯定在,這貓叫的厲害,怕不是有事情。”
梁晉點點頭,示意她往後站點,他手撐于門框處,微一使力,裡面的門栓就應聲斷了。“思思你先進去,看看情況。”
梁思思推開門,往貓叫的方向去,尋到床邊,就看到滿嘴鮮血,額間火焰亮的刺眼,臉色煞白的阿狸昏迷不醒。
她也顧不得其他,便向外喚道:“哥哥出事了。”
梁晉聞聲進來,就看到渾身汗濕小臉慘白,額間異樣的阿狸。他伸手在她的脖頸處試了試,有脈搏,還活着。
遂抓起她的手腕,捏着脈搏處,他有些詫異,這女孩子明明不像是習武之人,可是體内卻又兩股強大的内力互相對沖,也正是正兩股内力互不相讓,讓她這個身體的主人消化不了,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梁晉示意把她扶起來,他找了件外套披在阿狸的身上,雙手撐在她背部,以自己的内力,去引導疏散她體内的兩股内力。半個時辰過去,阿狸頭頂飄起了青煙,内力終于平穩下來,梁晉才收回掌力,她額間的那一簇紅也終于散下去了。
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梁晉盯着她恢複如常的額間,陷入了沉思。
梁思思看兄長走神了,就問道:“怎麼樣,這姑娘沒大礙了吧。”
“啊,哦,沒事,讓她好好休息一陣就沒事了,我們出去吧。”
梁晉說完,意有所思的背着手向外走去。
他心間湧出了無數問題,過往覽閱古籍無數,卻并未見到過如此人物,正常人怎麼會有額間朱砂,且會是這麼異樣的朱砂。
從院内出來,梁晉心事重重,他找來随行的侍衛,悄聲吩咐了些事情後,才開始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察這個藥谷,也讓他更加好奇這個藥仙的存在。
日暮黃昏之時,無妄回來了,藥谷外看到一些陌生的人,他猜測應該是來客了。
回到藥谷,就看到正在會客廳喝茶的梁晉他們。
無妄簡單地尋了一番,沒看到阿狸,猜測應該是她帶進來的,便進到裡面。
梁晉見來人一襲白衣,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知他是人們口中的藥仙無妄,便上前拜禮道:“想必您就是鼎鼎大名的藥仙無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