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娅點了點頭。
提比略:“我也是。或許是因為我也這麼想,我認為我必須要見到你。”
他看到尤利娅身上的睡裙是一塊白色,在不完全黑暗的夜裡朦朦胧胧。手和腿的輪廓和衣服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他隻有很接近的時候才能看清她的表情,驚吓,意外,不知所措的樣子。
提比略爬到了床上,抓住尤利娅的一條胳膊。
尤利娅愣了一下,她企圖坐直上半身向後退:“提比略,你想幹什麼?”
提比略:“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我隻是想靠近你,我也沒想别的。”
尤利娅的身體停頓住。
仿佛是在确認對方有沒有傷害她的企圖後,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尤利娅:“我也有點想你。你後背的傷好了嗎?”
提比略:“好了。阿格裡帕将軍給我塗了藥膏,愈合的很好。這樣下雨天也不會癢。”
尤利娅:“那我就放心了。”
提比略把臉貼在她手上。
他聞到她身上的氣味,是各種氣味的混雜。代表着她生活的這座庭院裡的一切,床單被褥,植物,大理石,所有的一切混合而成,被她加工成一種令人安心的氣息。
尤利娅感到他灼熱的身體松懈下來,溫柔的抱着自己,他的呼吸很平穩,他很舒服。
她也感到舒服,她握住他的一隻手,靠在他懷中。
提比略的手在她身上撫摸,他能感覺到衣物下的皮膚包裹着的肌肉和骨頭,和他是不一樣的,是一種很柔軟的線條組成的。就像他在生育神廟裡所見到的那些雕像。
他覺得身體的一部分被喚醒一種沖動。在近一年的時間裡,這種沖動經常出現,但他現在第一次能明确的認識到這沖動的來由。
提比略的腦海中閃過奧維德為不同人寫的情詩的句子,上面提到的各種詞彙,會讓人不理解又或者不忍直視,總而言之,原先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如今卻能恰如其分的描繪他的心情。
尤利娅感覺到空氣的溫度發生改變,他頻繁的撫摸她的肩膀,呼吸的聲音很清晰,雖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讓她很緊張。
過去有好幾次,他們都這樣親密的貼着。
他們會接吻,也會撫摸對方,有時候他會過分一點,親她的肩膀和大腿。
那種狀态與今晚有些不同,她隐約察覺到了不同之處,卻說不上來。
大概是之前那些互動,更近似于二者互相把對方當成一個物體,就好像會互相舔毛表示親昵的動物,隻是一種關系親密的表現。
現在的卻不是,而是一種更劇烈的,含義更豐富的……動作。她試着在腦海中描述,或者感受。
提比略的内心翻滾着矛盾的情感。他厭惡瑪爾凱路斯,他跟着屋大維、尤利娅和阿格裡帕一起指責他,貶低他,但他現在卻在腦海裡捕捉了許多不同視角的畫面。他突然很羨慕他能近乎無道德感的發洩自己的欲望,光是想象就能喚起他異樣的沖動。他勇于實踐,他不在乎别人怎麼評價,他沒有受任何傷害,卻應有盡有。
尤利娅感覺到提比略很溫柔的親了她的後脖子。他一隻手從後面繞過來,橫在她身前,抱着她的肩膀。
這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她過去看到過的各種畫面,一種性暗示極強的動作,散發着渴望緊密連接的需要,絕對不同于原本單純的碰觸,而是要将事情導向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以為自己能理性的應對,但那一刻,她動不了,她腦子一片空白。
他想要她,就像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和任何身份無關,是純粹的欲望的吸引。
她身體緊繃,她感覺他的手來回撫摸她的腰,順着大腿的弧線向裙子裡滑動。
“不……提比略,我……”
她不想拒絕他,她是想起自己這具身子目前的尴尬狀态——還未成熟,不能也不該這麼做。
她對這種暗示沒有抗拒,這心情很奇妙。尤利娅想着她的心情,沉浸在裡面。是虛榮被滿足了,還是為什麼?她原來想過自己不能這麼做,但如果她現在有條件,她肯定就淪陷了。
提比略:“沒事,沒關系,沒關系……”
他的手還是鑽到她裙子裡去了,尤利娅握住他的胳膊,沒有動。
“我…不行。不行。”她說,“再等等。等…可以的時候,我就告訴你。”
提比略:“我知道,沒關系。我…我隻是…”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後來,提比略記不清當天晚上的每一個細節,隻記住了一種感覺。很愉悅很幸福的感覺。
尤利娅似乎不是特别開心,他看到她用幽怨的眼神看他,哪怕他很仔細的幫她擦了身上弄髒的地方,他很認真的道了歉,尤利娅也沒有特别積極的回應。
她隻是用一種有些憂郁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而後,她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懷裡休息。
提比略很好奇她當時在想什麼,她似乎渾身都變紅了,并沒有表現出厭惡,但也不像他那麼興奮。
提比略偷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睡了個好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發生了改變。
他去上課,上完課後去營地訓練,遇到波諾,問他更多有關女人的,詳細的内容。
他的語氣很淡然也很自信,不會再因為其他人對他的調侃而感到惱怒,他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沒有把你那個放進她那裡?”波諾小聲地問。
“沒有。她還沒到時候。”提比略回答,“她是這麼說的。我認為是對的。”
波諾:“等她可以了,她的母親,父親和丈夫都會知道。那就是那個,女人會流血的事。”
提比略:“是啊。那時候就好了。她答應我的,會允許我進去。”
其實尤利娅那天晚上什麼也沒說,他們也沒有談論之後她會不會答應的事。他們之間幾乎沒說話,隻是默默的進行着一些越界的行為。
提比略沒感覺到她是抗拒的,盡管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太樂意。
波諾:“你應該找個懂行的女人教教你。或許你不該拒絕家裡給你安排的女奴隸。”
提比略:“不行。她很在意這個。”
波諾:“她再在意又有什麼用?她那個上了許多女人的丈夫很快就會把她也一并上了。”
提比略:“他敢亂來,我就殺了他。”
波諾:“你在說氣話。”
提比略蹙着眉,波諾的很多話總是會讓他維持不了原先的冷靜。
波諾:“又或者她樂意呢?你走後,她一段時間見不到你,覺得寂寞,如果有人趁虛而入讨她歡心,她心甘情願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還會愛她?”
提比略:“……她不是那樣的人。”
波諾:“或許是什麼樣的人她自己也不知道。我不是說她一定會這麼做,隻是希望你記住這種可能是存在的。”
提比略還沒有想過一件事:要和她丈夫分享她的事實。
在他心裡,沒錯,他們會離婚的。她和瑪爾凱路斯那并不樂意的婚姻遲早會結束,然後他們會在一起,就像事情總歸會回到它的正軌一樣。
但這之間還有一個過程:一個被他忽視了的,并不漫長的,必然的過程。
而這個過程裡,他要求她以對婚姻的不忠來保證她對他們之間感情的承諾,這對他們二人來講都是很危險的行為。
他必須想辦法處理瑪爾凱路斯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好的消息是,結婚後尤利娅可以不用優先聽奧古斯都的命令,而是她丈夫的。而瑪爾凱路斯比奧古斯都好對付的多。
他知道他們的事,從未表示過反對,這也是提比略覺得這其中滋味很複雜的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