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去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他們這片擠過來了很多人,各個安靜地閉着嘴,用求知的清澈眼神望着她。
打眼望過去,一小半正常聽課的高中生,一小半來見見世面的初中生,零碎幾個不明覺厲的小學生和他們帶孩子來熏陶的父母,一大半湊熱鬧的大學生。
時綏:“……”
教授,我也成教授了诶。這算不算是倒賣二手知識啊?
004.
在台上的大學生解題完之前,拉帝奧就已經講完了他的思路,看了一眼時綏,見她理解良好,也沒多休息,道:“這就是他的方法。沒什麼技巧,全靠算。你再看旁邊那種解題方法,也挺一般,但對于你們來說,已經很好用了。”
時綏悄悄:“那我還需要理解嗎?”
拉帝奧:“解題的思維從來不能局限在一種方式上面。”
時綏理解了。
拉帝奧:“你自己看看,能不能完全看懂。”
時綏:“不太能,第三步我不理解為什麼他突然就跳過去了。”
拉帝奧解釋了一下,于是時綏再次轉播。
這一輪講解略有難度,周遭鴉雀無聲,隻有時綏自己的聲音,等她講完,一邊自己消化,一邊看了看其他人。
好像大家都懂了,但都雙眼無神。完全沒懂的都一臉呆萌地看着她,有人英勇無畏地舉手道:“老師,沒懂,可以再講一遍嗎?”
拉帝奧:“啧。”
時綏淡定說:“沒事,你初中生吧,不懂不要緊,之後會懂的。”
“老師,我大學生,我也不懂。”另一個人舉手說。
時綏微笑:“沒事,你都大學生了,以後也用不着,不懂不要緊。”
第三個人舉手:“老師,我高中生呢,怎麼辦呀?”
時綏:“沒事,你朋友肯定懂了,他可以教你。”
高中生逮着自己的朋友問,朋友大聲說:“可是老師!我也不懂啊!”
時綏繼續平靜:“沒事,大家都不懂,你不懂也不要緊。”
鐘意和唐靈蘊嘎嘎笑。
時綏望向台上,大學生早已停了筆,台下經過剛才那一番講解,也都明白了誰是勝者。于是小男孩毫無争議地守住了擂台。
王賦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錢铼:“不是有第三種解法嗎?錢老師,上去講講?”
錢铼抱着胳膊:“我的出場費很貴。”
“老師,知識是無價的!”人群起哄道。
時綏說:“錢老師,上呗?你忍心看着大家求知若渴的眼神變得失落嗎?”
錢铼哼笑了一聲,還是上去了,和小男孩說了一聲,借了筆把白闆擦幹淨,然後咳嗽了兩聲:“咳咳,錢老師課堂開課了,請所有人保持安靜,接下來,我将帶領你們在數學的海洋中暢遊!”
“老師,溺死了保險賠錢嗎?”
錢铼溫柔:“你隻是溺死在了數學的海洋,又不是人生的海洋。放心,保險公司和我都會為你默哀的,賠錢就想多了嗷。”
他轉頭,笑意淡了下來:“解題的前提是,我們假設存在有……”
唐靈蘊:“我想睡覺了。”
時綏點頭。點完之後她面色凝重地想,怎麼回事,她不是出來玩的嗎,怎麼還在上數學課?
沒等她訴苦要求明天休息,拉帝奧突然說:“他的解題思路比較偏門。你可以聽聽,不理解也不要緊。”
時綏立即坦然放棄理解。
拉帝奧:“不過我還有三種解法,其中一種解法是最簡單高效的,聽好了。”
時綏直接痛苦面具。
錢铼下台後問她:“聽明白了嗎?”
時綏恍恍惚惚:“我知道一種更簡單的解法。”
錢铼說:“所以你沒聽?”
時綏道:“聽不懂。”
錢铼:“……”
他差點氣笑。
鐘意默默舉手:“我也沒聽懂。”
唐靈蘊:“我也……”
王賦:“加我一個。”
“很正常。”宋熠不意外,拍了拍錢铼的肩膀,“你太偏了,基礎薄弱的跟不上你。也就隻有我們能懂了。”
錢铼抱着胳膊,勉強被安撫好。随後問:“你想到了什麼簡單的方法?”
時綏把第四種解法說了一遍,這回人群裡接二連三地響起了“哦!這樣也可以!”的聲音。
錢铼驚訝道:“你可以啊時小綏,都想得到這種方法了。”
時綏略微驕傲:“嘿嘿,我開小竈啦。”
她說着,注意到台上的小男孩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然後笑了一下。
這一笑很眼熟,時綏愣了愣,正逢錢铼也望着她笑,桃花眼淺淺地彎起。
時綏看看錢铼,又看了看小男孩,震驚地說:“我去,錢铼,那個小朋友笑起來和你好像!”
幾個人同時擡頭看了過去,把小孩吓了一跳,瞪圓眼睛看着他們,鑽到一邊的桌子底下去,讓一道喇叭聲響了起來:“歡迎來到智慧擂台。當前比賽已結束,勝負已分。請下一位選手登台!或者您想借用我們的擂台和您的朋友、仇敵來一場壓上尊嚴與金錢的比賽,本擂台也可作為公平公正的裁判、提供賽場,更有慧眼如炬的群衆防止作弊、場外援助等人神共憤的行為出現……”
鐘意才反應過來重點:“這個小孩子很聰明啊……而且沒有家長在身邊。但能在這裡擺攤,肯定是有大人同意了的。”
唐靈蘊道:“完蛋,這不是天才兒童嗎?霸總的爸,落跑的媽,當年一個球,如今天才兒童,勢必要找到自己的父親為母親負責。錢铼,你老實說,你們家是不是有個下令要把全城翻過來找到那個女人的霸總?”
錢铼:“……你想得真多。”
時綏無語:“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吧。一般來說,各處都很注重個人隐私,就算不注重,身份提供後不是一下就能查到嗎?哪來的落跑多年天才兒童長大……”
“但是,我家裡好像确實有個親戚……”錢铼慢吞吞地說,“據說曾經有個女朋友,但是後來不見了,我那個親戚近幾年一直在滿世界地托人找。”
時綏:“法制節目?”
“不不不,這是小說取材于現實啊!”唐靈蘊目光炬炬地看着小男孩藏着的桌子,“可惡,好想追小說。你知道嗎?現實往往比小說更加狗血!”
時綏:“這不好吧!别人的隐私!”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才令人萎靡!!”唐靈蘊洗腦自己,“我是個矜持的人,我是個沒有好奇心的人!我是個尊重别人的人!我是個好想追小說的人!”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