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川靈鼓着臉頰,不服氣地嘟囔。
這群人之間,與謝野晶子最長,她和春野绮羅子同歲,剩下的都得喊她姐姐呢。
她的包袱說來就來。
“好好好。”
與謝野晶子應和着。
在木馬頂上發現的鑰匙可以找工作人員兌獎。
“是二号鑰匙。”工作人員笑眯眯地用鑰匙打開寶箱,将裡面的票遞給她們,“恭喜,二等獎,豪華輪船一日遊。”
許是春日陽光刺眼,他戴着一個黑色鴨舌帽,擡頭的時候才露出帽子下被壓着的金發。
曜川靈愣了一下。
很久很久之前,她在并盛見過這個人。
那家很好吃的甜品店,還有一位黑發藍眼的甜品師。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安室透也注意到了她,表情困惑。
真奇怪。
怎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且是和hiro一起被人警告了。
但對方漂亮到讓人見之不忘,尤其對于他們這種情報員而言,不可能不記得。
“也許在其他世界見過吧。”
精靈歪頭俏皮一笑。
這下完全可以确認了,因為本源碎片的影響,兩個世界出現了融合。
好在她碎片收集得差不多了,所以融合程度不深。
本世界的安室透模模糊糊多了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哈哈,那也說不定。”
安室透意識到他剛剛說出的話就像是搭讪,面前穿着和服的小姑娘正一本正經地盯着他,便順着曜川靈的話接了下去。
其實他本人并不相信這套說辭,隻覺得是個玩笑話。
曜川靈點到為止,關于異世界的事自然不能跟他透露。
沒有太多停留,她們又去了下一個地點。
芥川銀低聲說:“我在執行潛入任務的時候見過這個人,他是東京那邊某個mafia的成員。”
她記得當時那個人叫他“波本”。
在酒廠能有代号的成員地位可不低,她擔心曜川靈被對方的僞裝哄騙。
膽敢欺騙姐姐的人……
黑蜥蜴十人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那就隻能用mafia的方式對付mafia了。
“放心啦,小銀。”
曜川靈想了想,覺得再見到他的幾率還是挺小的。
然而半個月後,在港|黑晚宴上,他們又見面了。
起因是中原中也今天給她打了個電話。
“靈,我想預約你半個月後的時間。”
青年清朗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入她的耳裡,仿佛帶着海洋氣息的橘子氣泡水撲面而來。
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半個月後的port mafia晚宴,我被抽中跳開場舞,需要女伴。”
這場晚宴還邀請了其他黑|手|黨組織的人來,規格很大,森鷗外讓他們幾個幹部抽簽,中原中也幸運地中簽了。
尾崎紅葉掩面輕笑,看着中原中也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撥通曜川靈的電話。
“好呀,沒問題。”
朋友需要幫助,她自然是一口答應。
交際舞對于精靈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在裡包恩的禮儀課上,小老師就教過她怎麼跳。
裡包恩是位嚴格的老師。
電話另一邊的人松了口氣,語氣中難掩高興:“那就好,多謝。我到時候去接你。”
晚宴地點在輪船上,隻有手持邀請函的人才能進去。而他們作為主辦方,早上就得登船。
“好哦。”
隔着屏幕,曜川靈聽見紅葉姐發出一聲輕笑。
于是她問:“紅葉姐也在嗎?”
“妾身就在旁邊。你們今天玩得開心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尾崎紅葉溫溫柔柔地回她。
其實曜川靈也邀請了她同玩,可惜她拒絕了。
一是今天召開會議,商量晚宴的諸多事宜;二是她去了,總會想着把鏡花帶回來。
“很開心!可惜紅葉姐你不在,明明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居然已經對遊樂園失去興趣了。”
尾崎紅葉拒絕的理由是年紀大了,對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不感興趣。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随後她才笑道:“你多來港|黑看望妾身就夠了。”
她将泉鏡花視作從前的自己,而曜川靈則是她從前希望成為的自己。
年輕的港口mafia幹部掩下心裡的落寞傷悲,平淡輕松地說道。
“好呀,你可别嫌我吵鬧。”
曜川靈彎了彎眸,順着她的話用玩笑岔開。
她當年可是調皮搗蛋第一名。
港口mafia是個龐大的巨獸,除了首領之外,幹部們平常也有諸多事務。還沒過幾分鐘,這兩位就被叫過去開會了。
電話挂斷,曜川靈坐在長椅上等她們從海盜船上下來。
她經常在天上竄來竄去,覺得海盜船平平無奇,比不得被中原中也用重力帶着好玩。
?
正對着她的視線,一朵白玫瑰憑空出現,還大搖大擺地晃了晃,很明顯是故意為之。
曜川靈凝眸,又見出現戴着白手套的孤零零一隻手握着玫瑰花。
緊接着,通過空間縫隙,像隻白鴿般的魔術師閃亮登場。
“提問——請問我是誰?”
那朵純白的花朵逐漸抵近她的鼻尖,随後一晃,銀發小醜的臉近在眼前。
僅露出的銀藍色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沒等曜川靈回答,他自顧自原地轉了個圈,自問自答:“什麼?你說我叫尼古萊?回答正确!”
尼古萊是白玫瑰味的。
就像他手中的百葉玫瑰“普羅旺斯晨曲”一樣。
“下一個問題!我是來幹什麼的?
回答是——給你送花!”
他将這朵玫瑰遞到她手裡。
在龍頭戰争結束之後的某個深夜,他曾遠遠地窺見她自由的靈魂。
尼古萊從那天起就記住了她。
但迫于種種原因,他今天才有機會見到她。
小醜的臉上笑極具感染力,連帶着曜川靈都不自覺露出大大的笑臉。
“哇——謝謝你!”
精靈擅長模仿,她學着尼古萊的語氣,歡脫甜膩。
曜川靈能感覺到,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與眼前這位是同類。
他們都一樣具有自由的天性。
“呐——!”
尼古萊叉腰大笑。
“我原本是想先殺了你的,可是你比我想象中有有趣許多。所以——小醜決定最後再殺了你~”
最懂他的摯友是感情的束縛,與他同樣的靈魂是自由意志的束縛。
隻有全部掙脫開來,他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原來是個小瘋子。”曜川靈喃喃自語,“不對,也不能這樣說。”
畢竟,誰能界定瘋子與正常人呢?
她覺得他的性格很少見很特别,并沒有覺得有被冒犯到。
精靈做了個鬼臉:“那很可惜,我不會死的。”
她是長生種,卻與其他的長生種不太一樣。神明會因信仰不足而消散,妖怪也會有生命的盡頭,而她不老不死。
隻有世界不毀滅,她的意識就一直存在。
“可是,追求絕對自由的你,不也同樣被自由束縛着嗎?”
他所做的一切,難道不算被名為“自由”的感情驅使着、束縛着、綁架着嗎?
曜川靈其實隻是單純一問,但肉眼可見地、這個銀發小醜僵住了。
笑容消失術JPG.
恰好與謝野晶子她們從海盜船上下來,曜川靈便繞過他,歡歡樂樂沒心沒肺地投入晶子的懷抱。
餘光裡,尼古萊站在原地,不知神色。
他們熱愛的自由有所區别,曜川靈想的開,而他矛盾掙紮深陷其中。
“萬物皆有所依。”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