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曜川靈還是住在了彭格列總部。
趁休息時間,她敲響了首領辦公室大門。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身為首領的阿綱居然還在處理公文。
曜川靈一進門,便看見了他俯首在案的場景。
青年琥珀色的眼眸被微暖的燈光醺得溫柔嚴肅,松軟的棕發緩落于額前細細描摹着五官。
“阿綱,你的咖啡。”
路遇笹川京子,對方正因彭格列的安保系統焦頭爛額,她便自告奮勇接下送咖啡的任務。
要是再有技術人員加入就好了。
她聽見京子這般許願。
“靈?謝謝你。”
忙碌的十代目停筆接過咖啡,微微舒緩了眉眼。
曜川靈有些心疼,她俯身,伸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愁悶 。
“阿綱,這些年辛苦了。”
從什麼都不懂的廢柴綱到獨當一面的彭格列首領,這一路的艱辛隻有他自己知道。
哪怕這并非他所願。
他唇齒間逸出一聲輕笑,那雙帶了繭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強勢又溫和地,帶着她的手由眉間移到了臉頰兩邊。
好似,她在捧着他的臉。
“靈,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抽屜裡放了當年夏日祭她的照片,這些年他總會拿出來看看。
澤田綱吉不怕等待,他隻擔心她在異世界過得不好。
曜川靈順勢貼了貼他的額頭。
那雙亮晶晶的綠眸一如往初,盛滿了喜歡和信任。
“看來是我來的不巧了。”
世界第一殺手悄無聲息地進來,還把門關上了。
裡包恩饒有趣味地看着這一幕。
阿綱,偷跑。
“裡包恩,你怎麼來了?”
面對老師久違的笑容,澤田綱吉仍舊有些發怵。
他心裡可惜般地歎了口氣。
偷跑失敗,還被發現了。
裡包恩說:“來找你們兩個。”
這兩人各有事瞞着他們。他剛剛在房間裡沒找到曜川靈,便知道他們兩人在一起。
兩個不省心的家夥對視了一眼,各自坐的筆直。
澤田綱吉坐在辦公椅上,曜川靈和裡包恩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形成了三角對峙之勢。
“你們兩個誰先說?”
頗有威壓的老師食指微屈,叩了叩桌面。
鴕鳥精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面那人的臉。
阿綱勇士挺身而出:“我先說吧。我打算将彭格列戒指銷毀,在三天後假死,然後用十年後火箭筒把十年前的‘我們’帶過來。”
彭格列的大空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堪稱瘋狂的計劃。
将希望,賭在十年前擁有最大可能性的自己。
“不行,我不允許!”
曜川靈也不在意下一個接受教育的人是她了,蹭地一下站起來。
在敵對勢力的地盤假死,其中風險有多高不必多想;就算成功了,十年前的他們才多大?
藍波更是隻有五歲。
她氣勢洶洶地宣布:“我去把那個白蘭·傑索解決掉。”
可惡的壞蛋!
列恩變成的長手杖将她按回原位,裡包恩氣定神閑地喝了口咖啡。
“是時候激活指環被封印的力量了,靈,這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喚起彭格列戒指裡的初代靈魂,進行解封試煉。
他們彩虹之子的大空也能夠溝通先代,但她失蹤了,生死未蔔。
裡包恩知道精靈可以和七三方對話,這件事交給她問題不大。
“好、好的。”
見裡包恩有辦法,她乖乖坐好。
能幫到忙,她很開心,并且妄想蒙混過關。
于是長手杖再次敲了敲她的頭。
“别裝傻,到你了。”
出現了,讀心大師裡包恩。
曜川靈正襟危坐,雙手乖巧地放在腿上。
不死心的精靈試圖談判:“那我說了你們不許生氣嗷。”
為着這事,她回黃泉比良坂的時候被伊邪那美好一頓教育。
雖然媽媽沒有罵她,但光是她的眼淚就足夠讓她難受了。
晴明老師也陰陽怪氣了她一通。
就發生在前兩天,她記憶猶新。
“少廢話。”
裡包恩沒什麼耐心,冷聲道。
阿綱勇士這次沒有為她解圍,畢竟他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代目惬意地品嘗咖啡。
他看見精靈蔫巴下來,聽見她超小聲地說。
“我用生之泉心複活了一個人,但它能量不夠,我就用自己的生命力填補了。”
咔嚓——
澤田綱吉感受到咖啡杯的杯柄碎了,他松了手,白瓷變成一塊一塊的渣子。
“哦。”
裡包恩擦起了木倉。
他感慨萬千:“好一個大公無私、舍己為人啊。”
都快把他感動到了呢。
那時候囑咐她的,此人一點沒放在心上。
“說好不許生氣的。”
曜川靈低着頭唯唯諾諾。
他們對彼此都過分了解,所以她才不敢跟他們說。
“繼續。”
裡包恩太懂她了。她不會說謊話騙人,卻會隐瞞不想讓他們知道。
“醒了之後,精神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經常睡覺。不過媽媽幫我完全恢複了!”
睡覺是她修複身體的最佳方式,也是她提高靈力的一種途徑。
成年體精靈不應該是長睡眠者的。伊邪那美嘴硬心軟,舍不得孩子受苦,給她搜羅了一堆天材地寶喂養,才堪堪補好了她的身體。
曜川靈雙手合十,垂下的睫毛又偷偷掀起觀察他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