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許川附和,随即又無奈搖頭,“唉,其實是我也沒有用呀,主要還是他們兩個有決定權,又擔心我在的話,談着談着容易吵起來,算啦。”
“噢?合作意向都達成了有什麼可吵的呢,他們挺好說話的。”陳應随意摩挲手中的帽子直視他,嚴肅起來時銳利的五官自帶咄咄逼人。
“陳哥認識時硯清啊?”許川沒接招,轉頭走了個非常巧妙的弧度,站到陳應并排,并開始帶着陳應慢慢向前踱步。
“認識。怎麼,有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許川說着沒有,但神色逐漸低落,流露出淡淡的不可言說,“有些感慨,我剛到E區的時候可無法這樣果斷大方。”
“嫉妒啊。”陳應開玩笑道。
“是啊,”許川開玩笑回,“美好的事物總是叫人恐慌。”
“我對美好的事物一般都會停下來欣賞。”陳應故意擡杠。
許川好像什麼話都能順利接下去,“其實我也會,小時候會。但現在,我隻會擔心他蠶食我的生存環境。”
雙人踱步中,許川的笑意随着談話慢慢收斂,姿态卻比之前放松很多,或許他不是個特别愛笑的人。
但除了第一面的對視,陳應見到的許川都是笑着的,嘴角揚起合适的弧度,說些淺薄又體貼的話,跟在霸總男和毒舌男身後,行走時踩着兩人黑色的影子輪廓。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慢慢走,路過喧鬧的攤販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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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來這裡,陳哥是想買些什麼嗎?”還是許川另開了一個話頭。
“不,來和你們談個小交易。”這麼說着,陳應還是在一個小攤前停下腳步,“有别的類型的嗎?”
他指了個天然濃縮味劑。
營養餐沒有味道,表現味道時,通常使用一種神經性添加劑,通過影響神經系統來直接刺激味蕾,達到欺騙效果,刻闆又無趣。而天然濃縮味劑則依靠地表資源提取,味道豐富,但賣的巨貴。
“辣,鹹,酸,甜。一管300。”問的一般都不會買,攤主本來不耐煩,擡頭看到許川,就換了個熱情的笑臉。
“各來兩管。”陳應打開光腦,付得幹脆利落。
許川在他旁邊看着,“單是這筆花費,對我而言就不是小生意了。”
陳應苦味蕾已久,裝好味劑,進入正題,“地下的灰色地帶如此四通八達,你們有沒有能将人關起來,沒有信号也沒有監控,保證絕對安全的地方。”
“密室啊?”許川問道。
“有嗎?”
許川朝他眨眼,“啊,這個問題如果你問傅哥,他可能會說沒有。因為唯一符合條件的是地牢,而地牢屬于公會絕密。”
“但你問的是我,所以有。”
陳應點頭,“所以可以借用幾天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做什麼呢?”許川問出這個問題,但其實沒指望得到答案,所以他又笑笑換了另一個,“或者說,我幫了你,你能為我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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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應把剛才打包的其中一套天然濃縮味劑塞進了許川手裡。
給許川搞愣了,“你這?”
陳應斜眼看他。
“嗯……”許川低頭看手上的幾管,突然噗呲一笑,“也行,畢竟是大生意。”
“成交。”陳應似笑非笑。
許川把東西收起來,繼續踱步走。
分别之際,許川突然站定,一副陳懇求知的神情,“如果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傅哥,你也掏出現買的東西送他嗎?”
“不。”陳應慢慢搖頭。
“原來不是啊,”許川眼裡的肉眼可見地黯淡下來,“那我能聽聽看你準備了什麼條件嗎?”
“不。”
陳應撒謊不打草稿。
“因為我本就是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