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怎麼認識這麼個人的啊,他看起來不像是咱們這個圈子的呀。”應妤汐還是理解不了:“是你什麼人啊?新雇的保镖?還帶做飯的?”
李芷絨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為,她确實不知道該如何概括她和謝為的關系。
末了隻能說:“他叫謝為。”
頓了頓,李芷絨又補充:“救我的那個人。”
隻說‘謝為’這個名字的話,應妤汐怕是很難想起來。
哪怕這個名字是她查出來的。
李芷絨可太知道他們這圈子的人都是什麼狗記性了——基本是不會去記普通人的名字的。
“啊?這就是見義勇為救你的那人啊?”應妤汐聽到這個立刻來了些興趣,甚至走到窗戶邊上張望。
但謝為早就走了,她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然後她發出和李芷絨第一次見到‘救命恩人’時一模一樣的感慨:“沒想到長這麼帥啊,身材也好。”
李芷絨額角青筋跳了跳,莫名有些不悅:“你觀察那麼細緻幹什麼?”
謝為也就在她面前逗留了幾秒鐘而已。
“嘻嘻,觀察帥哥是我的本能,畢竟普男太多,帥哥太少。”應妤汐理直氣壯的說着,走過去拿過藥膏幫她塗,邊塗邊問:“你倆什麼關系啊?”
“……我倆能有什麼關系?”
應妤汐不信:“那他這麼大晚上的陪你?”
“都說了,是他做飯把我弄過敏的。”
“正想問呢,他幹嘛給你做飯啊?”應妤汐更不能理解了,難道這救命之恩還包售後的?
李芷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索性用不耐煩掩飾:“你調查戶口本啊?哪兒來這麼多問題。”
應妤汐定定看了她幾秒,忽然問:“你該不會是因為他和甯楚宸分手的吧?”
‘咣當’一聲,李芷絨拿着的洗面奶掉進水池裡。
她表情幾乎是驚恐的:“你瞎說什麼呢?”
“不是就好。”應妤汐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看到帥哥移情别戀了。”
……
李芷絨沒說話,内心是不平靜的。
她忍不住在想自己剛剛難道是哪裡表現出來對謝為的‘戀’了?這怎麼可能呢?
應妤汐:“蟲蟲,那帥哥多大啊?”
“你老問他幹嘛?”李芷絨有些煩了。
“問問嘛,你知道我對帥哥一向很感興趣的。”應妤汐眼睛亮晶晶的,直白的說出自己的計劃:“你跟他沒關系,我可以和他有關系啊!”
李芷絨愣了下,立刻關上水龍頭,嚴肅道:“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毫不猶豫就想阻止應妤汐的‘狩獵’,但總之就是覺得不行。
“啊?為什麼不行?”應妤汐當然也不理解,懵懵地問:“以前我看上誰了你不都是主動幫我牽線搭橋的麼?”
怎麼今天破天荒的阻止了?
“你…你三個月就換個男朋友,幹嘛找我的救命恩人啊。”李芷絨腦袋亂成了毛線球,随意扯了個理由:“他一個普通人,還比咱們大了好幾歲,一年掙的錢大概買不起你一個包,看上他幹嘛?”
她們兩個打小就認識,李芷絨知道女孩兒就是個喜歡談戀愛的性格。
應妤汐上高中起就男朋友不斷,平均三個月一個——但作為千金小姐,她的交往對象沒有一個是窮人。
果然,應妤汐聽了這話就沒興緻了。
“哦,那算了。”她嘀咕着:“不是一個圈子的,再帥也不能撩,何況他比咱們大好多,說不定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一個堂堂千金大小姐,當然不可能上趕着去當小三呀。”
應妤汐完全是開玩笑的說了兩句,完事兒擰上藥膏拍了拍李芷絨的屁股:“擦擦手趕緊出來,我帶了最新款的遊戲機來哦!”
李芷絨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輕輕笑了下。
這段時間為了轉移注意力,兩個人一直在打各種各樣的遊戲,前些天都是她去應妤汐家裡找她玩的。
今天出了點意外,李芷絨沒過去,她就特意過來找她了。
應妤汐是個各方面都很不靠譜的,但做朋友卻沒得說。
李芷絨從冰箱裡拿了兩瓶果汁才走過去,把瓶子放在茶幾上,就和她一起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蟲蟲。”應妤汐把遊戲機遞給她,順口問了句:“你最近和甯楚宸沒聯系了吧?”
李芷絨搖頭:“沒有。”
她已經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把甯楚宸拉黑了,最近又沒怎麼待在家裡,就算他想找她也是沒有門路。
“一猜就是,他整天到我這兒來打聽你的消息。”應妤汐‘哼哼’了兩聲:“問的我煩死了,也給拉黑了。”
他們高中時也算是個‘鐵三角’,但甯楚宸現在喜提被另外兩人拉黑了。
李芷絨覺得有些好笑,擡手輕撫了下應妤汐的頭毛:“嗯,挺好的。”
“……你這姿勢像是摸狗頭。”
誰家好人不摸頭發而是摸頭頂啊!
兩人打遊戲打到後半夜才去睡覺。
準确來說是應妤汐困的不行了,差點靠沙發上就直接睡着,李芷絨看不下去,拉着人直接上了樓。
實際上她因為晚上在醫院睡了那麼一會兒,并不怎麼困。
哪怕是躺在床上沉浸在黑暗裡,思緒也是清醒的。
李芷絨知道自己一晚上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态。
哪怕是打遊戲,也在想着别的事。
想着……自己和應妤汐說的那幾句話。
那些話李芷絨像是對應妤汐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也許确實不該和謝為再有什麼交集了,而且每次都是自己上趕着,躍躍欲試的去接觸。
她想和他做朋友又有什麼用呢?就算謝為是小時候的大哥哥,可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了。
可能是因為‘救命恩人’這層關系,李芷絨真的挺想和他做朋友的。
可就算成為朋友,似乎也沒什麼必要。
這麼一想,又有點難過。
李芷絨蹙起秀氣的眉頭,在一團紊亂的情緒中,直到天空蒙蒙泛起魚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最近,她每天都是淩晨才睡着,總想着白天能補眠也行。
可白天往往也睡不好,眼睛很困意識卻是清晰的,黑眼圈也越來越重。
唯獨每天七點多去謝為那個破修理廠,窩在那個狹窄的沙發上聞到一些油漆味兒,她才能勉強産生一些困意……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