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點點變小,看到祁然那張帶着疑問的臉,索性直接閉了嘴。
簡柏川伸手拉過被子,也察覺到了那一絲明顯的刺痛感,不過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并不覺得有多麼難受。
随後他将被子拉起抖了抖,果真從裡面掉下來了一串藍綠色的東西。
祁然撐着胳膊去看,那是一串藍綠色的項鍊,幾顆水晶般的珠子卡在上面,中間印着幾隻藍色的蝴蝶和綠色的葉子,還有幾朵不怎麼顯眼的小紅花。
“這項鍊……”祁然總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簡柏川彎腰從地上将項鍊撿起,離得近了,才發現項鍊上沒什麼小紅花,而是已經幹涸了的不怎麼明顯的血迹。
祁然也接過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十分熟悉。不過還沒等他想出來,項鍊便又被簡柏川拿了過去:“我拿着吧。”他說着将項鍊塞進了口袋。
“走吧。”祁然坐在床邊晃了晃腿,打算去另外幾個房間看看。
走廊裡十分安靜,安靜到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偏偏這種安靜的氛圍在此刻卻給人渾身發涼的感覺。
簡柏川往兒童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肖晨正背對着房門站着,整個人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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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晨躲在兒童房裡瑟瑟發抖,在看到有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走進屋後,驚恐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他們這局是躲藏者,偏偏上一局一個躲藏者都沒有抓到,鬼娃娃隻給了他們兩分鐘的躲藏時間。
盡管幾人對這地形琢磨得差不多,可隻有兩分鐘的時間,衆人隻能選擇就近躲藏。
肖晨一出現便在一樓,一旁的地上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鮮血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腳邊,甚至還有繼續散開的趨勢。
他見識過了江淺淺的死狀,所以在看到地上的屍體時并沒有尖叫出聲,隻是用力地捂緊了嘴。
尖叫可能會引來鬼娃娃,無論對方此時有沒有注視着他,他都不能喊出聲。
可當他被人觸碰了肩膀并扭頭看清那人是誰的時候,尖叫真真切切地被堵在了喉嚨中。
江淺淺臉上帶着些恐懼,眼神緊緊地盯着肖晨的臉,根本不敢去看地上那已經死去的許少凡。
第二次見到許少凡的屍體,江淺淺仍然很害怕。
地上的屍體像是已經涼了一會,血有些凝固,呈現出了些塊狀的樣子。江淺淺努力讓自己忽略它,瞪圓了眼睛看着肖晨。
可她這樣子在肖晨的眼中,卻是如同厲鬼般可怖。
肖晨心髒快要跳出胸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着江淺淺,一時間甚至忘了躲藏,原先已經淡去的恐懼愧疚感一瞬間湧上心頭,讓他快要窒息。
一想到恐怖小說裡厲鬼索命的故事,肖晨隻覺得渾身陰森森的,像是血液在一點一點的被抽幹,寒意快要将它淹沒。
眼前這個江淺淺究竟是人是鬼?!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面前,還能碰觸到自己?
江淺淺被他這樣子搞得也有些害怕,不由得也放輕了聲音:“肖哥,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兩人站在走廊的最盡頭,許少凡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肖晨往那裡望了一眼,重重地咽了咽口水,顫着聲音問:“你是人是鬼啊?”
江淺淺一臉的迷茫,她不明白肖晨在說什麼,但是見到同伴還是讓她感到格外的慶幸:“肖哥,我當然是人啊,你怎麼了?”
她說着就要上來抓肖晨,卻被肖晨兩大步躲了開。
“你,你離我遠點。”肖晨整個人靠在牆上,呼吸聲沉重,雙腿止不住地發抖,面色已經逐漸慘白“你不是已經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他親眼看見的!
江淺淺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肖哥,你這是怎麼了?我們一起躲不好嗎?”
肖晨琢磨不清江淺淺的真實身份,對方看起來神色正常,可他卻并不知道江淺淺在想些什麼。
說不定是在想怎麼報複呢。
“我沒事。”肖晨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他不好直接拒絕江淺淺。于是肖晨目光正視着眼前的人,“那你跟着我吧。”
江淺淺的眼睛瞬間亮了,她走上前去拉肖晨:“那,那我們躲哪兒?”
鬼娃娃的倒計時在兩人的頭頂響起,魔音貫耳,讓本就心神不安的兩人更加害怕。
此時此刻,江淺淺帶來的恐懼遠遠要比鬼娃娃的更甚。
肖晨忍着恐懼甩開江淺淺的手,快步走進兒童房,江淺淺緊緊地跟在他身後,還不忘關緊了門。
兒童房裡鋪着厚厚的棉毯,踩上去發不出什麼聲音。周圍的地上全擺着各種各樣的布偶娃娃,将整個屋子的角全包裹了起來。
一旁的牆上還擺着一圈玩具,幾張小床放在四個角落,明明屋内沒有風,可窗簾卻被風吹起,在屋内搖晃。
氣氛格外的詭異,卻又格外正常。
江淺淺緊緊地挨着肖晨,她太害怕了,根本不敢獨自行動,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肖晨臉上露出的恐懼又厭煩的表情。
空曠的床底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躲入,肖晨沒怎麼猶豫,他現在隻想甩開江淺淺:“你躲到床下去吧,我幫你把床單放下來蓋住。”
可他的話音剛落,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