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大門都能依稀聽見裡面人不講理的哀嚎,沈見白站在門口,偶爾還能聽見幾聲自己的名字,撐在門把上的手一時間推開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她手臂用力,門推開一條縫,包廂内閃着五顔六色的燈光,刺鼻的煙味混雜着酒味直沖沈見白腦門,她偏頭緩了口氣,往裡走,祺戋癱坐在地上,頭發,衣服上,沾了不少潑灑出來的酒水,燈光掃過的地方,腫起大片的紅,沈見白不想再靠近了,她用腳去碰地上的人:“喂,你真醉假醉啊。”
李萍呢,那個祺戋身邊的大狗腿,這會怎麼不見了,無語。
沈見白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有點嫌棄地上四仰八叉的Omega,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服務員過來幫忙,才剛要掏出手機,另一股力道攀上她的衣擺,用力一扯,沈見白重心不穩,連人帶手機一同跌坐在地上。
不。
應該是祺戋的身上。
她眉心皺起,頗為嫌棄,但祺戋的手更快一步的覆上了她的後頸,長而鋒利的美甲若有若無的劃過凸起,沈見白身體下意識瑟縮,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仿佛身下的人不是祺戋,隻是個Omega而已。
一個,随時可以吃掉的Omega而已。
“見白,”身下的人出聲,“憑什麼一個病秧子可以享受你的信息素,我不行?”
祺戋醉得不省人事,她用力把沈見白往自己身上帶,想要從對方身上汲取一絲一毫的,屬于Alpha的味道,她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又濃又密,彌漫在整個包廂。
沈見白還處于易感期期間,腺體對Omega信息素的敏感程度是平時的幾十倍,感受到腦袋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沉,鼻腔裡的味道如同劣質香水,又沖又難聞,她猛的甩開攀在自己身上的手,忍不住作嘔,“你有病吧!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難聞。
非常難聞。
這一詞無疑刺痛了祺戋的耳膜,如針紮一般難受,“你從前也聞過!你說,你還說,我的信息素Omega裡最好聞,最讓人有欲望的,為什麼!你——”
“沒醉就給我起來!自己回去!”沈見白一點也不想和她多說,她擡手摸了吧後頸,指尖觸及濕潤,她借着包廂的燈去看,幾點猩紅印在上面。
出血了,沈見白低聲咒罵一句,自己這腺體不會廢了吧,她不禁擔心,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起身往外走,包廂的嘈雜讓人心煩意亂,心跳不受控制的越來越快,隻是加快,像她當年體育高考跑了八百米一樣,難受。
祺戋再次拖住她,“沈見白!你連易感期也不願意要我嗎?”
祺戋發現沈見白的不正常,以為兩人的事會順理成章,結果換來的卻是她往外走的舉動,祺戋不甘心,“我可以等,那個病秧子身體那樣差,她活不久的,她很快就會病死,然後,然後你就屬于我了對不對!”
“你今天還沒祝我生日快樂.......”
說到最後,分不清是怨恨多還是委屈多,燥熱再一次席卷,沈見白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手,昏暗的燈光下,眼神中的戾氣掩蓋不住:“偏不如你的願!”
“以後,别讓我再見到你,還有,你再說她一點不好,我就把你舌頭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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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沈宅,已經快十二點,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已經很重,回來的路上影響到車上的代駕,以至于到沈宅門口後,代駕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推開卧室的門......
她撞開卧室的門,劇烈‘砰’聲讓床上的蘇杳再也裝睡不下去,信息素的氣味比沈見白更先一步到她跟前,她的信息素對Omega的吸引力太強,僅一口,蘇杳感覺身上發軟,腺體突突的跳動。
沈見白意識有點混沌,擡眸間看見蘇杳坐在床上,坐在月光裡,那樣好看,那樣聖潔,不容玷污,本能想去啃食标記的心被她壓下,她顫着手,克制地把門關上,盡可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是、是我吵醒你了嗎?”
“抱歉......我有一點難受,我.......”她越說越朝床邊靠近,幾步距離耗盡了她努力克制的所有情緒,“好煩!”
好煩!什麼狗屁Alpha易感期,什麼腺體,搞得她跟狗一樣。
“沈小姐,咳咳......白天我們才簽訂完合同,沈小姐不會忘了吧?”蘇杳身上發軟,腿也發軟,滿屋子木制檀香的味道,想逃也逃不了。
“你怎麼又咳了?”沈見白擡頭去看她,說話有些沒邏輯,“蘇杳,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啊,會不會很好聞?”
她努鼻,湊近嗅了兩口,什麼也沒聞到,眼皮瞬間耷聳下來,剛才明明都聞到了祺戋的,為什麼聞不到蘇杳?沈見白不明白。
蘇杳感覺自己的身體功能正在被Alpha的信息素一點點擊潰,額間上的汗越來越多,她痛苦的緊閉雙眼,放棄對身上人抵抗,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邊,她幾近顫栗,側過頭去,白皙的脖頸和沈見白的唇錯開,聲音裡透着哽咽:“見白,别鬧了,我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