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蘇杳的下一句竟然主動問她:“你在哪,我過來。”
“2棟旁邊的棋牌室!這有個小亭子!”
挂斷電話,沈見白風風火火地沖回麻将室問大媽們借了把遮陽傘,交代幾句後,撐着傘站到路邊等,蘇杳來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慢悠悠的,也不急,沈見白小跑過去,把傘撐在她頭頂,跟着她的腳步邁,“還以為尹檸會跟你一起。”
蘇杳擡眉:“怎麼?沈小姐希望她過來?”
“當然不!”沈見白努努嘴,“她過來指不定又要說我了。”
“嗯......在家的時候她已經說過了。”蘇杳低着頭,盯着前面地上,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影子,一聳一聳的。
“我給你打電話那會,她在你旁邊?”
“在。”
“好嘛,反正我沒聽見,”沈見白給自己開脫:“沒聽見就是沒有。”
她和蘇杳并肩進了棋牌室,裡面開了空調,冰涼涼的,注意到身邊的人不可忽視地輕顫一瞬,她剛忙和剛才一起打麻将的大媽說:“阿姨們快打開一下各自的收款。”
“喲,小姑娘沒錢,喊老婆來給你收拾爛攤子啦?”
“哈哈哈,小姑娘的老婆也生得好看,我瞧着你二人确有一些白頭到老的相貌嘞!”
啥和啥啊!沈見白催促一句:“阿姨們快一點好不啦!”
“好啦好啦,别催嘛,老了手指頭呣靈活嘛!我這裡是八十塊錢哈。”
“曉得曉得,記得的!”
沈見白報錢,蘇杳拿微信掃,等付完三家的錢,沈見白拉着蘇杳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麻将館。
經過此,她更加确定了,打麻将不如看麻将好玩,她剛才坐在那桌上,就像馬戲團的猴,任人擺布和拿捏,一盤下來她連手上有哪些牌都不知道,不是在整理牌面的路上,就是在摸牌的路上。
蘇杳好笑地看着她,“揮金如土的沈大小姐,也有今天?”
“風水輪流轉,我指不定還能有哪一天呢,肯當是前幾天你住院的事,父親把我卡給停了,現在我可真成了身無分文的小可憐了。”沈見白歎氣。
小可憐?
蘇杳忍俊不禁,一口笑憋猛了,不禁咳出聲來,面青唇白的臉上咳出兩抹紅暈,如同上了胭脂,很好看,但聽得沈見白心裡發緊,她換了隻手打傘,給她順背:“不是,怎麼又咳上了?還好嗎?要不要我去給你買杯水?”
“咳咳......不用。”蘇杳拉住她,“都到樓下了,一起上去吧。”
“啊,你朋友準嗎?”沈見白不想她為難。
“尹檸脾氣是這樣,性子其實單純的很,生活裡不是設計稿子就是睡覺。”蘇杳替尹檸解釋,“小時候沉悶久了,長大就變得直了些。”
尹檸幼年很聽家裡的話,說一不二,專業,學校,乃至就業,都是家裡給的建議,後來獨立了,有了自己自主想法,人也變了許多,隻有做起事來,會顯得古闆了點。
“哦,”沈見白應一聲,嘴裡嘀咕:“你就比她溫柔多了。”
這次兩人挨得近,不偏不倚這一句正好落進蘇杳耳朵裡,她斂神,“沈小姐說,我比尹檸溫柔?”
“你你你,你怎麼聽見了。”沈見白不好意思,如實答:“你性子是要比她柔弱點嘛,一不生氣二不反抗的,原主.......啊不是,我之前對你算不上好,你也不報複一下我,或者在父親面前告個狀什麼的。”
“你之前對我哪樣?”
哇,這個女人的重點,很會抓,沈見白收了傘,沒說話,因為她也答不上來,結婚的一個多月裡,她全然不知道原主幹了什麼,讓她怎麼說,随便說嗎?那豈不露餡了。
沒等到回答的蘇杳沒繼續追問,摁下電梯樓層後,才蓦然出聲:“如果我把你做的所有,都告訴沈叔叔,你猜沈叔叔口頭上教訓完你後,你會對我怎麼樣?”
沈見白整理傘葉的手頓住。
會怎麼樣?
原主大概會把在沈禮那吃的所有教訓,變本加厲地還給蘇杳,甚至......蘇杳可能活不到書裡死去的那個冬天。
會怎麼樣?
嗜酒成性的原主,大概會和她的那些朋友一樣,把蘇杳帶到酒吧,和其他Alpha一起享用她們口中的‘病秧子’,然後再丢給無數情敵Omega們。
摧殘。
更何況,蘇家公司的經營還需要依附沈家。
沈見白心口仿佛被一根無形的針穿入,無聲無迹,卻疼得真切。
默了,身邊的人又說:“沈見白,會對我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