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方法有二。一,在商城購買可以增加陽光值的物品;二,讓男主感知到自己是被人關愛着的,例如在他受難之時伸出援手,在他遭遇不公時替他鳴不平,在他心情沮喪時陪伴在他身側,等等,均可增加陽光值。』
第一種方法的潛台詞便是讓蒲葵氪金了。
但也是最簡單的途徑。
蒲葵把糖片抵在牙床上,勾了勾唇,這一回沒跟系統計較太多,爽快地打開了商城,很快地,她就在盆栽區域頁面上翻找到了對應的産品:向日葵。
隻要每天給向日葵按時換水澆養,就能獲得1點陽光值。
并且,向日葵植株是水養的,加上營養液和高品玻璃花瓶,一共隻需要10星光币。
入股不虧。
蒲葵購買了向日葵後,把植株和花瓶放置在了窗沿上,也正是因為放東西時發出的聲音,讓少年一霎地警覺起來。
傅修剛打算去清掃房間,但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記細微的動響,他猝然轉身,擡眼一望。
僅一眼,他悉身的血液都凝凍住了。
原本空蕩蕩的窗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盆向日葵。
窗外風聲漸歇,雪光從一小塊玻璃透過來,那些細小光霭,開辟出一道曼妙而嶄亮的棧道,光影傾灑,落在向日葵的花葩上,勾勒出澄黃而飽滿的形狀。
花身的色澤近乎半透明,透着蓬勃色澤,讓人不由自主聯想到了梵高畫作中的向日葵,聖潔,純粹,纖塵不染。
幹燥陰冷的空氣之中,就這般,撞入了一抹淡淡的香氣。
原本單調枯燥的房間,因為這一抹招搖晃眼的黃,而生動溫馨了起來。
傅修僵住了,他的視線落在了這一盆植株上,眼中之中那冷到化不開的寒冰,有那麼一瞬間,出現了動搖。
他本來打算先離開房間的,但因為這麼一個變故,他繼續滞在原地,不知在緩什麼。
蒲葵切近了畫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漠冷的面容上,除了慣有的警惕和厭惡,此刻還多出了一些肉眼可見的情緒,有困惑,甚至,還有隐微的茫然。
向日葵的出現,似乎對他刺激很大,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什麼。
傅修杵在原地很久,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有了動作。
他大步走到這一盆花前,然後視線迅疾朝着四遭掃視過去,沒有任何人迹,房門也不曾打開過。
難道,這一盆花是憑空出現的?
傅修忽然想起了那個人,從不曾出現過面目的人,每一次總是趁着他不在偷偷暗送善意的人。
剛剛章佑霖污蔑他時,他一直認為那個人與章佑霖是一丘之貉,但直至章佑霖被狠狠打臉後,傅修又隐隐覺察到,那個人與章佑霖好像不是一夥的。
黎昱和陳昭二人放在他枕下的耳機,離奇失蹤,又出現在了章佑霖的枕下。
這會是那個人做的嗎?
這一盆花,也是那個人送的嗎?
如果這些事,真的是那個人做的話——
那麼,那個人為什麼要一直幫他?
為什麼每一次都要趁他不在的時候,這麼任性妄為地,一次又一次地,去幫助他?
這樣讓他真的很容易……
就會産生一種自己被『關注并關心』的幻覺,不是嗎?
如果那個人隻是出于玩弄或者是同情的話,那麼……
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傅修雖然看不到對方,但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着這樣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個人還在這個房間裡。
在向日葵疏淡的花香裡,傅修繃緊的神經逐漸緩和了下來,他試圖用一種冷漠且會讓對方感到畏懼的口吻,來警告對方。
他冷聲:“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我知道你就藏在這裡,你一定聽得見。
——假若你聽到了警告,請你識趣地離開這裡,不要再來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
——我不好糊弄,更不好惹。
屏幕前,蒲葵眨了眨眼,眉眼深深地翹起一個淺弧度,笑了起來,糖片被她抵在唇齒間輕輕舔着。
她被少年兇冷的神色取悅了。
這該死的,橫沖直撞的奶兇,真的在勾她犯罪。
蒲葵切近了鏡頭,把鏡頭換成了近景,然後她用鼠标把少年散亂額前的劉海,慢慢地撥到了鬓角間,且慢條斯理笑着——
“姐姐幹嘛要聽你的啊?”
姐姐知道你不好惹,所以才更想招惹你啊。
此時,傅修忽然感知到一抹極為溫柔的風,拂過他的額間發,空氣之中,莫名多了一股嬌軟的香氣,好像是有個人,恣肆而膽大地湊近,伸出手,把他亂亂的頭發梳理好了,動作卻格外溫柔。
傅修滞住,大腦亂成了一團,下意識要後退。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衛衣領口被什麼力道揪住,對方似乎有些強勢,把他揪前幾步,然後,把他的衣襟、衣袖和連帽帽子,都整理整齊了,衣服熨帖得毫無褶皺。
傅修腦子嗡的一下,是真的嗡的一下,突然怔住。
房間半明半暗,少年一時忘了抗拒,碎亂的發絲乖順地垂在耳側,他就像暫時被馴服的孤狼,暫時歇下了盔甲和鋒刺。
事态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傅修的預料,他的手腳完全無處安放。
那個人在一分鐘之内,好像摸了他的頭發。
還幫他整理了衣服。
被那道溫柔的風所觸碰過的頭發,還有衣服底下的肌膚,都慢慢地灼燙起來。
如果有動态心電儀監測儀在監測着,那麼,這一分鐘的圖像,他的心率一定缺少了一個間期。
等蒲葵終于替傅修整理好了衣襟,上課時間也到了,她準備關電腦,卻在此刻,她陡然看到少年緩緩擡起了頭,邃黑的眼眸浮現出了一絲惑色。
傅修喉結滾了一滾,想要開口,但剛一出聲,他發覺自己的話聲都是軟的,且沙啞。
——“請問,你是神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