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闡音說:“那、那……我記得村口有個茶食攤挺好吃的,要不我帶你去?”
李藏璧問:“你不用上課嗎?”
趙闡音道:“今日文課也在午後,現在是宋先生在上課,我沒什麼事。”
既然如此,李藏璧也沒有執意拒絕,笑道:“那麻煩你帶路了。”
見她點頭答應,趙闡音愣了半息才反應過來,擡手為她引路,道:“這、走這邊。”
村裡的茶食攤大多隻做一些簡單的吃食,賣得雖然不貴,但也比自己在家做要耗費,多是供給來往的官吏、賣貨的腳力或是常要上下山的獵戶,一般住在村裡的很少有人長年累月的吃茶食攤。
李藏璧剛來村裡的時候,也是怕自己這般引人側目,所以常僞裝成獵戶去吃,有一段時間還真上山打了幾日野雞,直接拿來換了幾日的飯錢。
那茶食攤就在村口,離書院相去不遠,李藏璧在趙闡音的推薦下買了兩個紅糖饅頭,又買了兩葷一素三個包子。
然而正當她準備擡手掏錢的時候,身側趙闡音也一把掏出了錢袋,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你也要買?”
趙闡音拿錢的手僵了僵,說:“是……”他打了個哈哈,說:“我早飯沒吃飽,看着也有點想吃了,”他看向攤主,說:“店家,給我也包一個紅糖饅頭。”
那店家應聲,利索地用紙包給他包了一個,遞過去時還叮囑道:“小心燙。”
李藏璧買的多,那店家也細心地用繩子給她系好,她擡手接過,将錢遞給她。
趙闡音打眼一看,發現李藏璧把他的那一個也給付了。
他臉色一紅,想拿錢還給她,李藏璧擺了擺手說:“這一點還計較,不用了,”她擡步往村道上走,說:“先回了,你也快回書院吧。”
趙闡音應了聲好,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很快收回來,握着手中滾燙的紅糖饅頭往書院走去。
……
回到家中,李藏璧也沒急着進屋,而是先打開紙包,把其中一個肉包子丢給了繞在她腿邊搖尾巴的元宵,這才擡步繼續往前走去。
她以為元玉還在睡覺,故意放輕了腳步聲,然而剛小心地推開房門,便看見對方半支着赤條條的身子,一手撩着床帳,滿臉空茫地看着屋内。
聽到開門的聲音,元玉迅速擡目望過去,快要沖破胸腔的慌亂散去,可緊接着又生出了一絲難言的委屈,語氣急切地問:“你去哪了?”
李藏璧不明所以,拿起手中的紙包,說:“我給你告假啊,順便買了點朝食。”
聽到這話,元玉抿了抿唇,強迫自己把心中那點難受壓下去,緩和了語氣,說:“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天知道他一覺醒來沒看見她有多害怕。
李藏璧将紙包擱在桌上,向他走過來,說:“我見你睡得沉便沒叫你,怎麼不多睡會兒,昨夜那麼累。”
她躬身在床沿坐下來,元玉便立刻起身依到了她懷中,被子滑下來,露出他白皙秀挺的脊背。
除了新婚情熱時,昨夜那般的房事确然是這幾年少有的,自那次因鄭泉明的事情他吃醋後,二人的感情反而愈發好了起來,元玉心裡也高興,看鄭泉明也沒以前那麼不順眼了,有時候路上碰見了還會主動打招呼。
“還不是你……”他埋怨了一句,語氣裡卻有嗔意,雙臂勾上她的脖頸,說:“說好不亂動的,結果我坐了沒一會兒你就那樣。”
李藏璧環緊他的腰,故意問:“哪樣?”
元玉不接她的話,隻說:“問你自己。”
李藏璧說:“難道不是你自己沒力氣了求我的嗎?”
元玉勾着她頸後的一縷頭發在指尖輕繞,終于笑起來,說:“我求你什麼了,颠倒黑白。”
李藏璧說:“那昨天是誰坐在我身上叫妻君,說求你幫幫我?”她越說越湊近他,氣氛一下子變得極為暧昧。
元玉幾乎壓不住唇角,擡手捂住她馬上要親到自己的嘴唇,看着她的眼睛據理力争道:“是你自己按着我不讓我動的。”
好吧好吧。
李藏璧舉起一隻手告饒,爾後又傾身往前,擡手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放開,可元玉卻紋絲不動,還故意把嘴唇貼到自己的手背上,與她以掌為隔,眼裡盈滿了笑意,道:“就不讓你親。”
“啊——”
話音剛落,元玉就發出了一聲驚呼,整個人被對方掼入了床鋪,他笑鬧着推她,可沒一會兒就被她按着腰拖到了身下,頗為用力地堵住了唇舌。
夫妻二人縱情擁吻,元玉也很快敗下陣來,扭了扭手腕示意她放開自己,得了自由後便迫不及待地纏上了她的脖頸。
然而李藏璧隻親了一會兒就放開了他,元玉下意識地想追上來,卻被她按住肩膀推了回去。
“阿渺……”
他想親,扭了扭身子,盯着她的嘴唇不放。
李藏璧忍住笑,作勢要低頭,元玉就像見了腥似的張開嘴巴,伸出濕軟的舌頭往前湊,她眼裡閃過一絲頑劣,在馬上要親到的時候遠了他幾分。
那截殷紅的舌頭又委屈地縮了回去,發出幾聲不滿的氣音。
于是李藏璧再次低頭,元玉也不吃教訓地再次上當,可來來回回地往複幾次,元玉仍舊沒有如願地親到她。
“幹嘛呀……”他癡癡地埋怨,赤條條的小腿勾到她腰上纏。
李藏璧不為所動,反而去扯前面的話,笑着問:“昨晚是不是你自己求的?”
幼稚!
元玉氣笑了,但還是承認道:“是我,”他顧不得許多了,實在貪圖她的這個吻,很快就流暢地接下去,聲音又低又啞:“妻君、好妻君,求你親親我吧。”
李藏璧得逞了,終于真正地低下頭來含吮住他滾燙的舌尖,元玉張口與她相纏,雙目阖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融融暖日映入窗扉,照亮一室溫情,屋外春柳垂腰,濃綠成堆,正是一年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