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談景修看着面前的人很真摯的眼睛,忽然就覺得當年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的難以啟齒了,喉嚨有些幹澀,“當年因為一場意外,他死了,但是沒有人會願意死的是他,所以不讓他們難過,我裝成了談譽衍,活了這麼多年。”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說出當年的事情。
談景修又想到了父母在簡單地處理過談譽衍的葬禮後,溫柔的看着他,發出慶幸的聲音:“還好你沒事。”
還好你沒事。
也幸好死的是你弟弟談景修。
這種話自從他裝成了談譽衍後就頻頻在耳邊出現,像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談景修隻能披好這層僞裝的外衣,可是時間久了,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誰了,即使是談譽衍的靈魂突然出現在身體裡,他也不在意、不疑惑,隻專心計劃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
他遇見了燕烏。
那一天,對方就那樣直直地撞進他的懷裡。
當對方問他叫什麼的時候,僞裝了多年的“談譽衍”三字卻沒有說出口,當時的他隻想讓自己的名字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來。
“不要難過。”消沉的情緒過于明顯,燕烏伸出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沒有。”談景修搖了搖頭,他現在早就不在意那些了。
他想要将面前的人摟進懷裡,但是無意間瞥到自己袖子上的那點髒污後變了臉色,收回了自己的手。
燕烏注意到了對方神色變化,裝似不經意間問了一嘴:“你袖子怎麼髒了?”
“沒什麼。”談景修幹脆脫掉襯衫,露出線條分明的肌肉,他是實實在在的脫衣有肉的類型,平日裡裹得嚴實的布料下是健碩的肌肉,腹肌噴張,是足以稱之為完美的身材。
談景修将衣服随地一扔,然後才敢去将面前的人摟進懷裡,他的動作實在是輕,像是懷裡抱了個珍貴的瓷娃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碎了、壞了。
當然,燕烏才不是什麼柔弱無害的瓷娃娃。
燕烏回班級的一路上,總感覺被人注視着,這樣的認知讓他眼皮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正在悄無聲息的進行着。
他進班級門口的時候也是這樣。
原本熱熱鬧鬧的班級在看見他後竟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交談打趣中的學生們閉上了嘴巴,一雙雙幽黑的眼睛直直往他身上瞥。燕烏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裝作沒有看見,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隻是到了座位旁邊,才發現座位上被人用黑色記号筆寫上很多不堪入目的言論。
什麼“掃把星”“害人精”這類的,都還算是好聽的了。
這是怎麼回事?
燕烏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這種很低級的霸淩手段,他也不會因此而感覺到生氣。
畢竟這一群人在他的眼裡,不過都是沒有生命的、被設計出來的npc罷了。
隻是桌子上的黑色記号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洗掉的,而就這樣坐下去的話燕烏也有些嫌棄,他環視一周想找一個空座位。有人再和他對視上眼神後心虛的飛快移開,有人膽子大些,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回視。
燕烏不在意這些,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個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