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甯次被日向雫按在了病床上。

“喲甯次！我來看你了！是不是很感動......”

邁特·凱從門外探出頭，牙齒锃地放光，話才說了一半聲音就逐漸低下去。

日向甯次坐在床上笑得有些勉強，看到他來竟然有些喜悅。但門打開的瞬間周圍的氣溫似乎驟降，凱蒼藍野獸的直覺有些不對，他小心地把手放下，随便念叨了兩句。

“啊啊甯次，這就是你提過的妹妹對嗎......第一次見真是名不虛傳啊......你們先聊，你們先聊，我上去看一看李的情況......”

凱平移出病房，迅速關上門，用手袖擦掉額頭的冷汗。

背對着門的那個女孩真是恐怖呢。嗯，還是把空間留給兄妹兩人，去看看愛徒李的情況再一起下來好了。

——絕對不是不敢一個人面對。

他若有其事地點頭，飛一般跑上樓。

“那個......雫......隻是走兩步，沒關系的。”

“兄長應該卧床休息。綱手大人是這樣說的。”日向雫低着頭，“而且還要......”

“還要保持安靜，盡量不被打擾，飲食清淡，多休息以加快恢複，”日向甯次接過話頭，有些無奈，“我真的記住了，所以我能根據自己的情況進行調整。”

“不行。”

“雫。”

日向雫把削得凹凸的蘋果向前遞。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蘋果轉個彎放到了旁邊的盤子上。裡面已經有兩個相同悲慘模樣的蘋果，日向甯次的手才擡起就放下了。

日向雫随手一摸，眼看就要開始削第三個蘋果，日向甯次歎口氣，假裝自己撐着床要站起身，不出意料收獲一個慌忙放下東西按住自己的妹妹。

雖然按住的姿勢像是在擁抱，别扭得很。

“雫，擡頭。”

從坐下來到現在一直維持這個姿勢，脖子不疼的嗎。

日向雫看按住了他，悶悶地坐回去，似乎想要重新拿起小刀。日向甯次隻能再次改變策略，偏着頭湊過去，終于卡着日向雫慌張偏頭的時間間隙看見了妹妹的臉。

肉眼可見的疲憊與憔悴，眼圈還泛着紅。

日向甯次一愣，小姑娘索性背過身去對着大門口，徹底看不見了。

日向甯次幹咳一聲，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口。

妹妹示弱的記憶要追憶到......太久遠了。

換句話說就是，日向雫這幾年都沒有流過眼淚。這般滄桑更是聞所未聞。

日向甯次能猜到這幅樣子的日向雫是因為自己。但是他沒想到日向雫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他本以為妹妹最多會臭着臉進病房，對自己橫眉冷對一段時間，最多再嚴厲斥責幾次不留餘地地盯梢幾天，這件事應該就過去了。

他現在可算是明白了，一言不發才是最可怕的。

或許需要換個切入點，他想。

“聽綱手大人說，是你帶着醫療班來找人的，好棒。”

話才出口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是硬要說他也不知道聊什麼啊......

病房裡又陷入奇怪的寂靜。日向雫削蘋果的手似乎是停下了，日向甯次摸摸自己頭上的紗布，想要繼續往下說點什麼。

“......有用嗎。”

“什麼？”

日向雫聲音極小，險些沒能被捕捉到。日向甯次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反問。

“隻是看起來厲害而已。”日向雫把刀放到床頭櫃上，拿起手裡削了一半的蘋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要是我厲害，兄長在外出做任務時說不定就會想到帶上我。”

日向甯次：“不是這個種情況......你是我妹妹，不論你實力怎樣，我都不會願意帶你去高危險的任務。”

他話語間一頓：“而且雫你知道的，我們是忍者，做任務的傷亡在所難免。這次受重傷還是因為技不如人。”

“對，我們是忍者。前面三次忍界大戰都有全家上場的情況，怎麼到我們就不延續這個優良傳統了？”

聽出她話語裡的嘲諷，日向甯次不贊成的皺眉：“雫，這是之前的特殊情況，現在還遠遠沒到那種地步。這隻是一個因為人手缺乏所以派遣下忍出擊的任務，不能和那些混為一談。”

“可是你甚至都不願意找個人跟我說一聲！”

日向雫猛地回頭，日向甯次終于得以看見自己妹妹遠遠稱不上好的臉色。他想要說些什麼，又被日向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