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玄間說得隐晦。但是後面跟着的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日向雫或許有所察覺。也正因為如此，她在不經意的舉動間更顯焦灼。

一直崇尚努力改命的凱難得的沒有立即開口。

他清楚日向雫和李的方向截然不同，走的是家族傳統修煉方式，想要現在開始改變練習方式十分困難。

日向雫已經十六歲了。戰亂時期已經可以跟着族長征戰四方，或是出嫁準備生子了。現在再來談變更道路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的想法呢？”夕日紅問。

“她現在還是想繼續做下去，就像凱說的，她的哥哥甯次已經是上忍了......說實話，如果一開始沒有那麼顯眼的表現，她能做到中忍我會喜出望外。但現在這樣，停在這一步我覺得有些可惜。但想要再往前，我不知道該怎樣幫她。”

差距實在太大了。

而且這樣的轉變十分匪夷所思。他覺得疑惑，但是不能用準确的語言描述他的感受，隻能這樣含糊其辭，概括為她的資質原因。

他迫切希望有人能對上他的思路......真是希望渺茫。

桌面上的水快散盡了熱氣，束縛在“日向”這個名頭下，以及從不知火玄間口中說出的迷茫的現狀，讓幾人不知該怎麼開口。

“有找過家主嗎？”

猿飛阿斯瑪手裡拿着煙摩挲着卻沒有點燃，他叼着牙簽含糊不清地問。

“日向日足大人的意思是順其自然。現在日向家基本可以确定由日向花火來繼承，旁支的日向甯次已經足夠優秀，能保護宗家的未來成長，也足以撐起分家。身為分家次女，隻要能夠正常生活就好了。”

家主也很奇怪。按照當年小雫的表現，不應該這樣的。

不知火玄間在中忍考試結束後帶着裁判們的評價上了一趟日向家，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就見到了日向日足。

他簡明扼要說明了來意。自兩年半前那次中忍後就逐漸開明的家主沒有任何不耐地聽完了所有話。花火和雛田被支到房間外，兩個成年人相對而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很抱歉，或許有相似經曆的雛田早已交給夕日紅教導，甯次和花火都是極有天賦一點就通的孩子，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大概幫不上忙。”

“這樣啊。”

“如果可以的話，就任由她發展，後面會怎麼樣到時候再看。隻是我們可以提前開導她，至少讓她想開一點。”

不知火玄間沉默：“她不會想要這樣原地打轉的。”

日向雫用了很久才從曾經的思想牢籠裡走出來。盡管周圍早已沒有束縛，她仍然不敢像她的哥哥那樣大膽。她在空白的籠子邊輾轉，用了很久才确認自己安全，抖抖羽毛想要向上飛。

不知火玄間甚至敢打包票，她不會接受安于現狀這個建議。

“可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吧，在沒有方向的前提下。”日向日足抱着手，帶出家主的威嚴，“我和她還沒有親近到随意聊這些......你不方便的話，我會找機會和她說的。”

“也就是說，你們打算勸她放棄向上走的想法？”紅一針見血地總結。

“喂喂，别扯我。我不想。我甯願像你們這樣，告訴她努力一定會有回報，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告訴她未來的收獲會接近于無。”

“但是為什麼你這麼肯定......玄間，不應該這樣，她在你這裡沒有什麼回轉的餘地嗎？”

“我知道你們很想看到想鳴人那樣衆人否定他卻脫穎而出的勵志故事，會覺得這樣的分析完全不合理......嘛，等哪天你們真正看到一次就明白為什麼所有人、哪怕是見過中忍考試吊車尾那場戰鬥的人都這麼說了。”

看來是沒辦法了。不知火玄間站起身伸個懶腰：“凱，你不是還有任務嗎？時間差不多了吧？”

“哦哦，我讓李他們去拿東西了，确實差不多了。那下次見。”

凱極有活力的一揮手，迅速跑遠了。不知火玄間懶洋洋地扯着嗓子喊：“記得對甯次保密哦。”

“喔！”

“一會小雫他們要來找我交資料，我也先走了。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

“不，我們也吃得很好。”上忍們說着場面話各自離開。紅和阿斯瑪揮揮手，一并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店員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桌面。在下一桌客人入座前，日向雫面無表情地從隔壁的房間走出，後面跟着神情略顯尴尬的三郎和幸之助。

“喂，雫，你還好吧.......”

"先走。"

日向雫提着文件，繞了個圈，鎮定自若地把報告提交，按着身後兩個人用平常的表情和不知火玄間告别，到下一個轉角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笨蛋三郎，别問了。雫，需要我們留下來嗎？”

幸之助捂住還想說些什麼的三郎的嘴，日向雫搖搖頭：“不，我自己待一會。多謝。”

她率先往小巷裡走，幸之助拽着三郎離開。

今天原本是三人打算自己慶祝中忍考試全員通過的聚餐。

他們瞞着自己的老師，興緻勃勃地訂好座位，宣揚這次一定要把老師排除在外，當做第一次中忍考試突然給幾人報名的報複。沒想到知下一刻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本以為是偷偷吃大餐被發現了，誰知道會聽見這些——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幸之助拽着想要去找不知火玄間的三郎，沒什麼波瀾地想。

雫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看來是早就察覺了。

等等。

他費力地皺眉。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幾乎耗盡了他剩餘的全部力氣。

資質什麼的修煉速度什麼的能力提升什麼的，好奇怪啊。

剛剛聽到的一切都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