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揣着包偏過頭看他：“怎麼？”

“……兩次，我都沒在場。”不知火玄間撐着臉，手肘抵在膝蓋上，盯着日向雫的墓碑愣愣地出神，“見到三郎和幸之助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現在是不是覺得老師我靠不住啊。”

“原來你知道啊。”

“卡卡西！！！”

“嘛，适不适合當老師得問你的學生。我也偶爾覺得我不适合當老師啊。”卡卡西一偏頭，卻讓不知火玄間讀出幾分得意的意味來。

“雖然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是聽起來讓人有點火大呢。”不知火玄間皮笑肉不笑，“對吧小雫！卡卡西這個樣子超欠揍的！”

風吹過，不知火玄間撐着臉笑。

“看吧卡卡西，小雫都在控訴你。”

“什麼？這不是在說你胡攪蠻纏麼。”

兩人一齊笑起來。

“走了，明天老師我還有任務，今晚回去休息一下。”不知火玄間站起身伸個懶腰，看向一直沒動的人，“你呢卡卡西？”

“我還有要看的。”旗木卡卡西示意了一下附近的墓碑，不知火玄間會意，打着哈欠離開了。

卡卡西沒有立刻轉移。

他彎下身，拍拍墓碑尖端：“一直都是你的玄間老師在說話呢。”

他按着墓碑幾乎依靠在上面：“我确實不太會說……但不論怎麼說，指名讓我們偶爾來看看你也太過分了吧，我們可不需要甯次拉才來。”

一陣沉默。

“甯次，來吧。”

日向甯次從短暫駐足地地方走上前來。出乎意料的，兩手空空，沒有拿什麼東西。

春野櫻跟在甯次身後，手上捧着束鮮花。

“卡卡西老師。”日向甯次點頭緻意，走到日向雫墓前。

今天沒有任務。他沒帶護額，隻在咒印的繃帶上又纏了塊黑布。

日向甯次在墓前短暫駐足，将空間先讓給了春野櫻。春野櫻放下花，低聲說兩句話，回過頭時看見日向甯次與旗木卡卡西正在低聲交談。

“小櫻，結束了嗎？”卡卡西注意到起身的學生。

“是。綱手大人讓我過來看一看後回去幫忙，鳴人去送佐助了，晚些過來。”

日向甯次微笑示意。他走上前，蹲下身盡力拉近自己和墓碑的距離，伸出手，拍拍雫字。

“現在拍不到小雫的腦袋，果然寂寞許多了吧？”

“是啊，之前應該趁着在一起的時間長多揉揉的。”日向甯次輕笑着，收回手。

附近忍者學校的孩子們放學了，成群結隊熱熱鬧鬧的回家。路過了不遠處的樹林，吵嚷着驚起一片飛鳥。

“……以前，小時候，我和雫都認為我們是籠中鳥。”

振翅聲音後，日向甯次突兀着開口，站在他身後的兩人靜靜聽。

“中忍考試後，我們費勁心思想要擺脫自己的命運。雫一直和宗家不太親近。我本以為我們早就和宗家和解了，在她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日向雫對宗家總是反應平平。若無戰場上的幾次相互協助，她對宗家人說的話隻會止步于寒暄。

“我一直以為咒印破開她就自由了，出籠的鳥天地之大有哪裡去不了的。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但是我這兩天想，為分家同僚犧牲而不是為宗家犧牲，算不算改變了一部分命運呢。”

“……甯次，你是小雫的哥哥。”卡卡西說。

同僚什麼的未免太過生疏。

“是啊，我是她哥哥。應該是我保護她的。”日向甯次聲音放得很輕。

周圍的人走盡了，透出中令人平和的甯靜。

“如果是父親的話，或許會說雫自由了，她憑自己的意志做出來選擇。”他說着笑起來，卻帶着不認可，“如果知道雫已經解開了籠中鳥，說不定還會說她是因為這樣才做出這個抉擇的。”

日向雫之前真的很喜歡看飛鳥。

“……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籠中鳥這個比喻。”日向甯次沉默片刻，撐着膝蓋站起來。他擡起頭，仰望天空。晚霞鋪滿天邊，從樹林遮掩處延伸過來，顔色溫柔。

他想起了什麼：“我之前想，雫要是像飛鳥那樣偶爾回來看看也挺好……但現在看來，飛鳥總有生命消逝的一天，而且飛鳥壽命還不長。”

他笑起來：“嗯，所以，果然還是像她的名字那樣——伴着風雨，偶爾回來看看，這就足夠了。”

至少自然現象暫時是永恒的。

“卡卡西老師，這段時期過後還請偶爾來看看。”

“……喂喂，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的嗎。我可不是那種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