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澄映在校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門衛大叔看一個明顯還是學生年紀的姑娘站在門口,熱情招手:“怎麼了小妹妹,是作業沒帶嗎?”
正在掙紮的日向澄映:“不是——那個,我——”
“哎呀,正好時間還早,快去拿吧,明天就要上課了。”
大叔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把她推進校門,打着哈欠回了值班室。看他甚至還玩鬧性質地偏過頭,假裝看不見來安撫一個可能因為忘記而羞怯的小姑娘,假·小女孩日向澄映有些哭笑不得。
就當是這位大叔幫自己做了決定吧。她掃視了一下這個校園樓頂的分布,憑借自己對學校的淺薄印象往裡走。
走過操場路過長廊,她來到體育館門前。猶豫着按上門,她使勁一推——
沒有推動。
欸?
日向澄映彎下腰,确認這個門是鎖上的。她繞了一圈找到窗戶,裡面空空蕩蕩。
她沉默片刻,背着手原路返回。大叔看見她沉思着離開的背影,探頭看了看,樂呵呵的感慨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
日向澄映想要問問今天日向翔陽的安排——用準備晚餐和去接他當借口,然後日向澄映想起了一個被自己忽略了好幾天的事情。
日向翔陽集訓沒帶手機。
……如果這家夥能每天給自己報個平安,完全不會有想來的想法呢。日向澄映面無表情捏緊手機,得讓他養成習慣才行。
學校規定?家裡隻有一個親人還身體不好,這規則不要也罷。
不過小翔确實沒說過一定留在學校打比賽。很難想象這種不确定地點就貿然出發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太陽漸漸往高處走,日向澄映思索着烏野有排球場地且黃金周開放的場所,結合其标志性和規模,很快就确定了地點。
上午十點,日向澄映來到了烏野綜合運動公園。她從指路标識中找到了球技場,從入口走進了觀衆看台。
她很幸運,這次的門是開着了的——大部分看台的鐵門都是關閉着的。她随意找個位置坐下,掃視了一下現場。
除了下方的參賽人員,看台上隻有十以内數量的觀衆。日向澄映看看對面幾個聚在一起的大叔,就把視線投向場内。
第二局已經過半。日向澄映托着臉,雖然沒看第一局,不論這局是誰赢都能看出來結果。
她一眼就看見了日向翔陽。
明明還有另一個橙色隊服的小個子,日向翔陽卻分外顯眼。少年後仰,用胸口接下對方的扣球。日向澄映微微蹙眉,确實應該多練練接球。
得和宇内再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次數放寬,或者找找周圍的排球教室……
雙方開始為了拉近分差而猛烈進攻。日向澄映平靜地看着兩隊一下又一下的怒喝,仍覺得索然無味。
住院時她有補過排球知識,相關的規則他也了解。與作為案例的比賽相比,這兩支隊伍都太過稚嫩。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她看大多數作者的第一篇作品。
她确實為球隊的戰術與配合驚歎過,但僅此而已。
雙方為此搖旗呐喊,一方勝利,比賽結束。與還會留下痕迹的作品不同,大多數比賽就此湮滅在過往,沒有人會回憶。
——啊,有些作品被自己否定,扼殺在腦海,或許性質和這個差不多。
日向翔陽沖向側翼,扣球,被對方自由人接起。扣,接,傳,再傳,音駒無法被扣死,從後邊界線接起的球跨過幾乎整個場地,落入烏野的後場。烏野沒能追平這拉鋸戰的一分,比賽結束。
“唔,要不要下去找他呢……”
日向澄映看着音駒向長椅走,也準備站起身,卻被那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