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貓在他那裡，我想問問我的貓怎麼樣了。”

“澄映還有貓？”日向媽媽一愣，然後眼淚水打轉，“養貓也不願意告訴我們……”

“沒有的事，媽媽。”日向澄映掙紮，“教練和老師找我想必是有事的……我先和他們聊一聊，好嗎？”

日向媽媽抹着淚去病房外了。

日向澄映緩了緩，慢慢坐起來，看向兩個不應該在這裡呆這麼久的人：“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武田一鐵和烏養系心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更熟一些的烏養系心輕咳一聲：“那個、日向妹妹啊，之前你找到的那個陪練的宇内，就是日向一直很憧憬的「小巨人」。”

“小翔和我提了一下。”日向調整了下身後的枕頭，“這是緣分。”

“哈哈，是嗎……”

又是詭異的沉默。

日向澄映微微偏頭：“再有下次，可以不用給我的家長打電話。如果小翔有需要——也不用提及我。”

她禮貌地說：“我的需求說完了，二位想說的是什麼？”

總不能隻是為了過來說一句宇内天滿之前不僅打排球、還略有成績吧？

“澄映小姐，我們沒什麼特别想說的。”

武田一鐵眨眨眼，像是看見了隊伍裡幾個别扭的孩子，突然就隐約感知到日向澄映在想什麼。

“我們過來，是來看你的哦。”

“……看我？”

日向澄映有些不理解，她歪頭。

“是啊，沒什麼特别的，隻是想來看看你好些了嗎，再和你聊聊天。”

小武微笑着說，烏養系心點頭：“啊是，就是這樣。”

又是沉默。武田一鐵笑，反而不覺得不自在。

嗯，這樣看來，這個澄映和日向反而是兩種不同的性格呢——算互補嗎？

“當時接到消息說你在搶救我們真是吓了一跳呢。”武田一鐵笑着，“沒事真是太好了。”

“是嗎。”日向澄映有些驚訝。

似乎隻是說了幾句話，并沒有什麼特殊的交集，不像自己和小翔，也不像她與近藤、或是與宇内天滿。這樣居然會想要來看一個陌生人——

是好人呢。

她放松下來，挑着話應和了幾句，直到房門被敲響。

宇内天滿探進頭來，對上日向澄映的目光。

“澄映編輯！”

這家夥也蛋花眼了。

日向澄映看見了他後面幽幽看過來的日向媽媽，哽住。

“那，我們也準備回去了。日向應該很快就會來看你吧。”小武拍拍不太自在的烏養系心，宇内天滿忙跳進病房：“我也要走！澄映編輯，這個——”

他把包放到日向澄映旁邊，裡面的貓睡得很熟。

“需要我帶去檢查嗎？”宇内天滿擔心地問，“小神它好幾天都沒醒唉。”

“不用，它隻是累了。”日向澄映淺淺地笑，揮揮手和幾個人告别。

日向媽媽又坐下來，日向澄映硬着頭皮應下關心，再三表示自己一定會回家看看、出院前會再聯系家裡，才把日向媽媽忽悠走。

她又躺倒下去，小神還在她的病房裡。母親進來時，她把拉鍊拉上了，袋子放在地面上，此時也沒打開。

小神畢竟不是真貓啦——

“累死了，後面再有什麼意外我可不管。”

又是在腦袋裡響起的聲音，日向澄映已經有些迷糊了：“還以為你早該找過來了，結果不能脫離貓嗎……”

“喂，我當然能來，喊你你也沒辦法答應啊。”

神明大人不滿地嚷嚷，日向澄映皺眉扭過頭去：“吵死了，我要睡覺……”

“哼。”

雖然略有不滿，但他确實沒再說話。

他靜靜地待着，以為日向澄映的呼吸已經微弱到聽不清了——

“我說。”

日向澄映疲憊地開口。

“你沒睡啊。”

小神在腦袋裡回應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去年剛見小翔那次生病——我能不能把他這次完全換掉呢？”

她現在有些後悔。

“……你不會是在後悔，如果去年好好保養，現在就可以提前脫離了吧？”

“什麼？啊——”日向澄映一時間沒聽懂神明大人說的是什麼，“當然不是，隻是——算了。”

她隻是想，再怎麼說，還是完完整整的小翔的比賽更好看。

“嗯，現在這樣也很好。”她說，“我可以再稍微陪他們一段時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她思考着今天幾人的反應，有些疑惑：“為什麼他們反應都這麼大……又不是第一次病危。”

“……你回想一下你還是雫的時候，甯次重傷你比他們現在還急，這樣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吧？！為什麼你會認為他們不會着急啊？”

“又不是什麼熟人……”

“哈。”

“所以說是好人啊。”她又想了想，總感覺腦子還是鈍的，“你剛剛沒回答我的問題，可以嗎？”

“……誰知道呢。”

神明大人随口回複，看着日向澄映終于陷入睡夢裡。

完全不行的。

這樣的轉折點和觀念的一通轉變是運動少年漫裡最重要的東西了，不像以命換命那麼直白的意象，就日向澄映這個殘破的身體，無論怎麼樣都是不可以的。

除非她成為那個轉折，但是一開始連「喜歡」和旁人的「情感」都不理解的她，怎麼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