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Poison & Wine

Your mouth is poison, your mouth is wine.

You think your dreams are the same as mine.

I don’t love you, but I always will.

阿塔蘭忒站在城堡三樓拐角處的駝背獨眼女巫雕像前有些茫然。

這座灰黑色的雕像縮在牆壁的凹陷裡，并不算起眼。畢竟霍格沃茨裡奇奇怪怪的裝飾太多了，她也不過是在最初看見這座雕像時打量了兩眼，之後便再沒注意過它。但此刻，西裡斯帶她來到這裡應該并不是為了讓她欣賞它的藝術水平——

“難不成這後面有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阿塔蘭忒仔細觀察面前這個石雕的獨眼女巫。

“聰明！”西裡斯擡手打了個響指，語氣興奮，“看好了！”

他環顧四周确認沒有其他人，拿出魔杖對着女巫施了一個“左右分離”。幾秒鐘的寂靜後，這座看上去釘死在地上的雕像突然抖動起來，緊接着獨眼女巫舉着法杖的手突然向上擡起，伴随着它的動作，雕像的駝背打開，出現了一個能容納一人鑽入的入口。

見阿塔蘭忒看呆了的模樣，西裡斯有些得意。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密道裡比較黑，要小心跟緊我。”

不知是否是這條密道鮮為人知的緣故，裡面的環境不僅漆黑，牆面上的燭台已經全部損毀，而且還有多處頂部坍塌，掉落的碎裂石塊不注意就會将人絆倒。甬道的寬度有限，兩人借着杖尖微弱的光芒慢慢摸索着向前走。

腳步聲在靜谧的空間裡似乎被放大了好幾倍，空氣中泛着淡淡的黴味，潮濕而陰冷。

掌心的溫熱透過衣料傳到她的手腕上，阿塔蘭忒擡頭看向走在前方的男孩的側臉，原本帶着分少年稚氣的五官在魔咒微弱的光線映照下竟顯出些成熟來，俊朗的輪廓如同刀刻。

“霍格沃茨有很多這樣的密道嗎？”她突然開口問。

“對，”男孩沒有回頭，貝斯般好聽的聲音帶着回聲萦繞在耳邊，“我們基本已經摸清所有密道的位置和通向了。”

“掠奪者的夜遊活動？”她忍不住笑。

“……”

西裡斯放棄掙紮：“那我們的成就可不止這些。”

他回頭看她一眼，放慢腳步：“這麼說吧，這個城堡裡所有能去的地方我們都去過，不能去的地方我們也總有辦法去。”

想起詹姆那件隐形衣，阿塔蘭忒倒也不覺得驚訝，不過……

“包括禁林？”

“當然。”頓了頓，西裡斯又看她一眼，“你對禁林很感興趣？”

“是呀。”

頂部落下一塊碎石，西裡斯眼疾手快攬過她。石塊砸到地上，聲音清脆。

“……謝謝。”阿塔蘭忒把垂落的碎發别到鬓角，輕聲道謝。

西裡斯擡頭望了眼石壁：“我們得注意一點，這個密道估計離坍塌不遠了。”他重新握住女孩的手腕：“走吧。”

阿塔蘭忒低頭，男孩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

她輕輕眨了眨眼。

……

這條密道着實不算短，兩人走了約莫二十分鐘，終于看見了一扇陳舊的石門。西裡斯點燃兩側的木柴，石門緩慢而沉重地上升。阿塔蘭忒揮手扇去飛揚的灰塵，看見了門内孤零零立在那的一把長梯。

西裡斯率先爬上去。破舊的梯子吱呀響着，男孩動作敏捷，卻也依舊爬了兩分鐘才到頂。他小心翼翼地将頭頂的石闆擡起一條縫，等待了一會确定沒人後，推開活闆門翻身上去，轉身對着下面的女孩做了個手勢。

阿塔蘭忒握住梯子的橫杆。因為擔心西裡斯在上面待久了被人發現，她不禁加快了攀爬的速度，梯子有些輕微的晃動。

一隻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愣了一下，擡起頭看見近在咫尺的男孩，才發現自己已然接近頂部。她又盯着面前的手看了兩秒，才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男孩的手即刻收緊，一股力量帶起她輕松地跨過最後兩道橫杆。

這似乎是一間地窖，四處堆滿了木箱子，靠在牆邊的架子上擺着一些瓶瓶罐罐，空氣中彌漫着甜甜的香氣。

西裡斯領着阿塔蘭忒上了一旁的木樓梯。他推開盡頭那扇橙黃色的雕花木門，被隔絕的嘈雜的人聲傳了進來。

男孩側身偏頭看她，灰眸晶亮，聲音中帶着笑意：“那麼，這位小姐——歡迎來到霍格莫德蜂蜜公爵糖果店。”

……

有多少人還清楚記得自己五歲前的記憶？

阿塔蘭忒不知道，但于她而言，住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的那五年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也不敢忘的記憶。因為那記憶着實是五味雜陳，幾乎蘊含了一個五歲的孩子難以承受的滋味。這滋味後來經過時間的醞釀沉澱，如今留下的，除了依舊難以消弭的悲傷與憤怒，還摻雜有陽光、植物和糖果的味道。

糖果，霍格莫德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滋滋蜜蜂糖。

貨架上淡黃色包裝的糖果多年來從未變過，與她五歲時第一次吃到的一模一樣。彼時的阿塔蘭忒還是一個小哭包，父親的冷漠、母親的忽視讓她困惑又難過，小小的女孩隻會用哭泣來發洩情緒。每當這個時候，拉巴斯坦就會手忙腳亂地哄她，從口袋裡掏出淡黃色的糖果喂她吃。甜滋滋的味道在嘴裡化開，身體飄起來的新奇感總是逗得小女孩破涕為笑。

可當時的拉巴斯坦也還沒到上學的年紀，那些滋滋蜜蜂糖不過是羅道夫斯吃剩了随手丢給他的而已，他卻一顆一顆攢起來，全部用來哄她那個愛哭的小妹妹了。

阿塔蘭忒撚起一粒貨架上試吃的糖果放進嘴裡，熟悉的甜味充斥口腔。從前拉巴斯坦答應她，等她進了學校就帶她來蜂蜜公爵。如今，怕是再也不能兌現承諾了，隻有偶爾的早晨，她會收到貓頭鷹捎給她的幾包糖，卻連署名都沒有。

店裡擠滿了人，嬉鬧聲、叫嚷聲連綿不絕，貨架周圍的人來了去，去了來。

阿塔蘭忒捧着一袋滋滋蜜蜂糖出神。

西裡斯看了眼周圍，俯身在她耳旁問道：“隻要這個嗎？不再看看别的？”

她回過神，緩緩搖了搖頭，又轉過頭看他，見男孩兩手空空，不由奇怪：“你不買嗎？”

西裡斯聳聳肩：“彼得買了一堆放寝室，根本吃不完。”

她笑：“那你不給你弟弟買嗎？我記得你有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