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艾倫沉默,艾倫滅亡,艾倫涅槃重生。
他已經能無視馬德拉的垃圾話,抓住其中的關鍵信息了:“如果他比這個,”他踢了踢腳下的屍體,“更厲害,你能打赢嗎?”
馬德拉:“可以……大概吧。”
畢竟這種程度的刃他統共就見過兩人,隔壁肯定不是琴酒——他忙着訓新人呢,哪有空偷偷跑來度假。
艾倫聽他的語氣感覺不妙,“那我們怎麼辦,按兵不動等對方來?”
這個選項馬德拉不喜歡。他甚至開始埋怨對方為什麼不出手……也許對方根本不是來刺殺艾倫的,但由于這種級别的刃非常罕見,而且隐隐透着馬德拉熟悉的感覺,他最終還是沒抵住好奇。
于是在艾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德拉已經拉着他站在了隔壁門前……
他指着這扇門說:“我們先發制人,拜訪一下。”
艾倫:“?”
這時候怎麼不講按兵不動了。艾倫暗自腹诽,但因為拗不過(打不過)馬德拉,隻能一邊害怕一邊乖乖站在門前,虛心請教:“怎麼拜訪,敲門?”
裡面的老哥不會直接給他一槍吧!
“敲門?不,還不夠禮貌。”
馬德拉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譴責道:“萬一人家有事在忙呢,我們要做最有禮貌的青年才俊,要體諒對方的不容易,所以最好要讓拜訪對象都察覺不到我們來過。”
說着,他從兜裡拿出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東西。艾倫湊近看了看,發現是一些形狀怪異的回形針,鈎形小鐵棍,還有潤滑油種種。
這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啊……
他欲言又止,“呃,你說的最有禮貌是指、這樣?”
“沒錯。”
馬德拉說幹就幹,蹲在門鎖孔處開始了他的表演:
“我們來把這門撬了。”
。
門扉輕微的響動引起了室内人的注意。但他也沒有特别在意。
這個房間裡的布局比馬德拉他們的住處更為明晰簡潔,物品也非常單一。它們分别是:
人類碎片,人類碎片,人類碎片。
仿佛誤入變态殺人狂的作案現場,放眼望去一片猩紅。牆壁,甚至天花闆都被濺上了大片血迹,如同恐怖場特效照進現實。
人類碎片的截斷面分割的非常優秀,不會有粘連的現象。人們或許會聯想到一個充滿智慧與經驗的古人——庖丁。
此場景說是觸目驚心也不為過。我們上網的時候,經常有人開玩笑說: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他如果在這裡,或許會滿意他所看到的。
唯一還活着的“殺人狂”坐在沒有被血液濺射到的床鋪一角,他陰翳地盯着悄聲響動的門把手。鞋尖在流淌着鮮血與碎肉的地闆上發出“哒、哒、哒”均勻的敲擊,不緊不慢。
人如果看到他,絕不會認為自己能活着離開對方的視線:男人渾身被血浸透了,隻露出一雙泛着幽光,如同狼一般的眼睛,冰冷而漠然。看東西像在看齑粉,看活物如同看死物。
身體的肌肉繃緊,随時準備給予身旁任何活物以緻命一擊。
門被緩緩推開了,發出“吱呀——”一聲響動。屋内的人也緩緩擡起頭,舉起他從房間搜刮來的戰利品:僅剩一顆子彈的手槍。定定看着光從門縫中透出來。
窸窸窣窣的響動後,門口探出一個黑色的腦袋。
舉着槍的手一頓。
馬德拉先是和床上坐着的人對視了一眼,“哎呀”一聲笑了,“流亡者!是你呀!”
然後在流亡者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扶着門框發出一聲幹嘔,“哕。”
精神緊繃渾身浴血的流亡者:“?”
他鄉遇故知的欣喜确實是有,但你為什麼要嘔吐。還有,怎麼老是你!how old are you!
流亡者手裡的槍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其實蠻想扣動扳機的,不為别的,單純看到馬德拉這副反應手癢。
馬德拉被這宛如重口案發現場的屋子shock住了,門一開,血腥味混着人的各種味道飄進鼻腔,他不是對流亡者有意見呀,實在是沒忍住。
艾倫看他腦袋探進去和裡面的人聊了一句,又馬上退出來,伸手扶着自己一陣:“哕、呸呸呸!”
裡面據說比殺手老哥還要恐怖數倍的神秘人,看起來好像和馬德拉認識。他幽怨的語氣從門隙飄出:
“你也不用這麼嫌棄吧。”
那聲音透出一股淡淡的死味,艾倫扶着一臉欲吐無淚的馬德拉,沒忍住好奇心,緩緩将頭伸了進去……
宛若殺人狂的流亡者擡頭和艾倫對了個正着:?怎麼還有個新面孔。
他欲起身,隻見這個新面孔對自己非常禮貌的笑了笑,然後徐徐關上了門。搞的流亡者非常疑惑。
門外,艾倫腳下一軟。松開馬德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流亡者隻聽到了門外發出一聲響亮的“咚!”,還有馬德拉的慘叫:“哎呦!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