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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赤杯(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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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擔心。”他對琴酒點點頭,“隻是一個地雷——”

轟隆!

沖擊波先于聲響抵達。爆炸聲幾乎要震破鼓膜。直沖天際的雪花就是琴酒的視網膜最後捕捉到的場景,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爆炸中,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什麼,就感覺到左膝一痛,在還沒來得及繪制法陣的下一筆便單膝跪在雪地上。

遠處傳來樹木傾倒的轟鳴,雪幕彼端隐約顯現出一個輪廓。待沾染着血的雪全部落回地面,斯賓塞從一棵粗大的樹幹後走了出來。

馬德拉曾向琴酒介紹過斯賓塞的職業經曆:記者、私家偵探、牧師、防剿局特工。這很豐富,而如今他依然很豐富。這可能沒什麼大不了的。而如今他拒絕了交談,隻一味執行計劃着什麼,在被蠕蟲入侵之後。

琴酒同樣也是寡言的人,現如今朝聞道生死未蔔,斯賓塞顯然也不是可以商讨的對象——他的面色青灰,頭上裹着一層又一層紗布,卻仍在向外滲血。況且對方也不是本重曆史的斯賓塞。

琴酒左手舉着槍,右手不熟練地繼續在雪地上刻畫陣法,而斯賓塞隻是恹恹看了他一眼,突然從雪地裡長出的尖刺便貫穿了琴酒握着匕首的右手。他發出一聲悶哼。

“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斯賓塞說,“我不想這樣的……但我需要這麼做,我腦子裡的客人們等不及了……”

他站在雪地中央,朝聞道曾經站立的地方——那裡現在僅剩下一灘血迹。矮個子男人的雙腳穩穩地站立,手指卻絞在一起,仿佛在編織一個不安分的巢。他向琴酒吐露着混亂的話語:

“巴爾多梅人*曾和我争論什麼是真實,什麼不真實。身體、司辰、靈魂、漫宿、伊蘇。我提出,真實——”他的雙手還在扭動着,“——隻可接近,無法抵達。更加接近真實可能意味着到達更高的層次……但真實應當是唯一的,正如北行之人隻會更接近斯瓦爾巴群島,而遠離古利德維肯……她不同意。但後來她就成為了巴爾多梅人……我的曆史中找不到答案,所以客人們引領我來到了這裡……,”

琴酒冷冷地看着他,斯賓塞毫不在意,他低着頭喃喃自語,就好像在和地上的一灘血說話,“信使,信使。”他呼喚道,“你會留我一個人在這嗎?讓我繼續向下?”

一股腥甜的血氣直沖天際,伴随着斯賓塞怎麼看怎麼詭異的精神狀态,琴酒隻覺得答應朝聞道來剿滅蠕蟲這件事真是前所未有的麻煩。

趁着斯賓塞還在說話的空隙,他舉起槍,一把貫穿了對方的太陽穴。

“回神了,瘋子。”顯然普通的子彈對斯賓塞沒什麼作用,琴酒扯了扯嘴角,“你的信使早就被炸飛了。”

斯賓塞被子彈擊中的瞬間身體晃動了兩下,又很快站定。他的頭死死向後仰着,等再擡起來的時候,面中多了一條黑色的線。

忽然間,他的臉以鼻梁中間向外劈了開來,兩側的半張臉扭曲生長着又重新化為兩張新的,屬于斯賓塞的臉,一張眼含淚水,一張順着分開的脖子扭過頭,死死盯向琴酒。

他的聲音沙啞混亂,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信使不能活在曆史中。”他的眼睛逐漸變成蟲類複眼的模樣,嘴巴化為口器:“你也不能!”

琴酒嗤笑一聲并沒有回答,他正想對着這惡心的蟲子再來一槍,目光卻定個在了雪地的某處。

另一個斯賓塞還在絕望的流着淚,“信使……信使……”他的呼喚徹底惹惱了蠕蟲,如同他的半身一般都是蠕蟲頂着那張屬于斯賓塞,卻瘋狂讓人掉san的臉呵斥道:“閉嘴!”

冽冽寒風中,唯有斯賓塞的啜泣。寄宿在他體内的蠕蟲深吸口氣,正想着解決掉琴酒,耳邊卻傳來一道聲音。

“你不太禮貌。”蠕蟲聽到有人說,“沒人教過你人類的禮儀嗎?”

關你什麼事,蠕蟲不屑地想到,卻在這之後愣住了,面前的琴酒沒有開口,斯賓塞還在哭,這是哪裡來的聲音?

就在這時,他的腳腕處傳來一陣刺痛。斯賓塞的兩個頭齊齊低下去,代表蠕蟲的那個表情簡直目眦欲裂,“你——你——?!”

他甚至驚慌地想要做些什麼,卻發現準則的力量遭到了抑制。而身下攥住他腳腕的信使正在朝他笑——朝聞道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長好,有機體在運作。它把他的□□編織在一起,從體内擠出炸彈的碎片。斯賓塞的身後有着蜿蜒的血路,看得出來朝聞道有避開斯賓塞的視野。

他的血灌滿了地上的雪,像海葵蠕動似的向外流淌。朝聞道慶幸自己出發之前向自己的胃袋塞了更多食物,将它們變成新的肉、新鮮的皮膚。

最後的彈片旋轉着退出他的心髒,無聲地落在地上。

一個本該被炸到屍體都找不到的人,就這麼出現在始作俑者身旁、斯賓塞的背後,朝聞道面白如紙,他一笑,顯得越發的陰氣森森,斯賓塞,又或者是蠕蟲,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像是遇到了自己永遠也解決不了都難題那樣宕機了。

朝聞道感受着身下重組的身體,順着斯賓塞僵直的身體慢慢攀附着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隻剩一件完好的外套搭在身上,開口說話的嗓音又低又涼:

“我讓你失望了嗎?斯賓塞?”朝聞道的聲音簡直是來索命的,“因為沒有殺死我,你看起來似乎很害怕?”

這麼說着,他還不忘朝琴酒遞了個眼神,嘴上比劃着口型:就是現在。

琴酒迅速将被貫穿的手掌從尖刺處拔出,混着鮮血在雪地畫下最後一道刻痕,刃相引發的共鳴震裂了他的虎口,當法陣中心朝聞道的血肉被接納後,整片林地為之一靜,然後猛烈地開始搖晃。

樹上的積雪被震動抖落,一時間仿佛又下起了漫天飛雪。琴酒單手支撐着流血的身體,在法陣完成的刹那,他的身體便無端崩裂了數道傷口,它們潰爛流血。

上校在悠久的過去中學到了有關于鮮血和傷口的刻骨故事。如今琴酒的身體傷口崩裂,他手中的刀劍嘶鳴聲,正大聲訴說着這個故事。

某種比槍火更銳利的氣息撕裂了天穹。

一種讓蠕蟲為止顫抖,絕望,哀嚎的力量從天空中落下,琴酒身上的傷口流出了更多的血,他将匕首插入雪地,并未擡頭直視,背脊卻挺得筆直。

萬物靜谧之際,軍靴踏在雪上的聲音是那麼明顯。一道不容違抗的視線落在琴酒身上,卻又很快移開。

拜請他的人都知道此神的尊名。

目盲之神

身負傷疤之神

不容違抗之神

“信使,信使。”他的聲音似乎也能割裂皮肉,卻也打破了死寂的氛圍,“你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啊。”

在場的人們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的認知。

【上校】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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