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托傳來的震動。赤井在子彈出膛瞬間穩穩定住手腕，看着彈頭穿透玻璃，順利擊中目标太陽穴。正在與他握手的合作者在宴會廳爆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從愛爾蘭攜帶的筆記本中傳到天台。
赤井秀一：“任務完成。”他快速分解槍械，碎雨拍在發燙的消音器上，噼裡啪啦。
馬德拉呱唧呱唧鼓掌，“太牛啦黑麥！不愧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感歎地說：“這就是八百裡開外一槍幹掉目标的神槍手……”
馬德拉槍法很差勁，這是組織都知道的事情。
愛爾蘭迅速消滅掉自己入侵監控的痕迹，将筆記本塞回包裡，“說真的，你就沒有想過要練練自己的槍法嗎？”他回想起曾經在訓練場觀看的馬德拉的射擊訓練，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人快步離開天台，在撤離途中赤井秀一好奇道：“他的槍法怎麼了？很糟糕？”
但看愛爾蘭這個表情，估計不是一句糟糕就能形容的。
愛爾蘭無法言說：“簡直是人體描邊大師。”
子彈永遠在目标輪廓上繡花，跟藝術創作似的。
赤井秀一：“……………”
啊這，這麼差嗎。
偏偏馬德拉聽不出好賴話，“我倒也沒有到大師的水準啦～”
愛爾蘭忍無可忍：“我沒有在誇你！”他壓下吐槽的欲望，迅速把馬德拉塞進副駕駛，自己則是坐到後座——三人裡，黑麥的車技是最好的，自然承擔了撤退駕駛的職責。
“不過就算你槍法不準，朗姆也有任務能派發給你了。”愛爾蘭呼出一口氣，“最近情報部的系統進行了全面升級，搜查任務目标的效率大大提高——包括那些喜歡東躲西藏，對槍口尤其敏感的老鼠們，馬德拉，你的清閑日子快到頭了。”
馬德拉沉默了，赤井秀一聽到他暗自咬牙的聲音。
“………是誰？”他陰恻恻地笑起來，“啊啊，我知道了，是最近被朗姆找到的那個情報商是吧？不然憑他們的效率怎麼可能一周連着七天給我派發任務……”
冷靜了兩秒後，馬德拉靠着高背椅，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語氣平靜。
“我有點好奇這個人。”
愛爾蘭緊張起來：“你可别幹傻事啊！人家也是在好好工作！”
馬德拉不管他，繼續說：“我要讓他當我射擊課的靶子！”
愛爾蘭大松一口氣：“哦哦，那還好……”
一直沒有說話的赤井秀一：“………”
居然真的是人體描邊大師嗎，真就彈全虛發是吧。
。
。
。
三日後的清晨，折原臨也收到了來自馬德拉的報複。
他和往常一樣，七點起床洗漱，被門口的監管者自上而下掃一圈以防攜帶危險物品，然後來到食堂準備吃早飯。
途中他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後一邊刷手機，一邊将白粥緩緩送入口中………
食堂内的人在下一秒聽到了折原臨也劇烈的嗆咳聲。
“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還有些困倦的折原臨也一下子清醒了。
見自己計謀得逞，馬德拉從隔壁桌子蹭過來準備吓他一跳，“哇！”
臨也正咳的不知天地為何物，見到馬德拉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質問對方，而是伸手扶住對方的手臂開啟新一輪的咳咳咳。
馬德拉端着自己的早餐，莫名心虛：“……你沒事吧？”
折原臨也咳的眼角都紅了，他啞着嗓子扯開嘴角：“托你的福健康得很…咳咳。”
饒是他想了很多種與馬德拉在組織相見的可能性，都沒有預料到對方會來到員工食堂，并在他的粥裡加入緻死量的鹽……
這是什麼小學生的報複方式啊！
馬德拉推給他一碗新的白粥：“這個是沒有味道的。”
折原臨也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喝了一口。
嗯，就是普通的粥。情報商松了口氣。
觀察着對方表情的馬德拉見狀笑了起來，“哼哼，都是你才害得我最近這麼忙，臨也是大壞蛋，請你吃鹽巴。”
折原臨也攪動白粥，聞言歎了口氣：“好幼稚的報複方式……馬德拉，我可不是蛞蝓*哦。”
馬德拉：“我也沒有想讓你死掉啦。”
他雙手撐着臉，頭發翹起，眯着眼一副困倦的模樣。
“況且也是朗姆要求你升級系統的……哎，好忙啊，臨也要是沒有這麼聰明就好了。”
折原臨也聽到他嘟嘟囔囔的抱怨，“你這個有毒的瘴氣。”
這形容太新奇了，折原臨也不小心就笑了出來。
“瘴氣早晚會蔓延到各個角落的。”他意有所指道：“你要提前清除掉嗎？行動組的王牌大人？”
“清除？”馬德拉眨眨眼，“為什麼？”
他撐着臉揚起笑容：“我很期待臨也會做什麼事情，倒不如說，請盡情利用我吧……？你想把這裡破壞成什麼樣子呢，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了。”
對于自己看中的人，馬德拉向來願意給予對方最大的包容。而折原臨也是混亂的發光體，一個有趣的潘多拉魔盒。
他絕不是正義的同伴，但也算不上是邪惡的爪牙。
幫助弱小，打擊強大。
踐踏弱者，巴結強者。
勸谏好人，非難壞人。
嘲笑敗者，指責勝者。*
他一直享受着這種生活，同時也可以毫不在意地反其道而行之。
幫助強大，打擊弱小。
踐踏強者，巴結弱者。
勸谏壞人，非難好人。
嘲笑勝者，指責敗者。
馬德拉同時也相信，這個世上肯定有一些風景，隻有與臨也一起走下去才可以看到。*
于是折原臨也聽到他問：“所以，瘴氣何時蔓延到我這邊？”
折原臨也聽到自己回答：“………還早着，但最終它會蔓延到各個角落。”
馬德拉盯着他，“好吧。”然後含着笑閉上眼睛，就好像在暢享二人口中的未來。
他輕輕地，充滿期待地喃喃：
“…畢竟我很擅長等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