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無語,看這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又在信口胡說。
孟暮深卻不想與他多言:“到時候你就能看出來了,我困了。”
随後竟也不管夏祈,徑直把車簾一拉。
軍隊不斷向前,城樓上響起驚呼。
“我好怕,這這這腿一直抖個不停。”
“看你那出息,連人家小姑娘都比不過。”
“那那那......不是小姑娘,是老天爺派的......”
兵臨城下,夏祈反應過來孟暮深說的是何意思,這素質怎麼可能是士卒?
一眼就能看出是老百姓。
哎,孟暮深怎麼猜到的?
夏祈一挑眉,發現樓中央有個小姑娘,怎麼派小姑娘守城?
他向右邊示意,雲峥立馬反應過來,整列軍隊,準備攻城。
軍隊以極快速度擺開陣勢,一片肅殺,弓箭直對城樓上人的命門,如匹匹惡狼,要将這巢穴翻倒掃空。
夏祈突然厲聲喊道:“等等!”
城樓上的肖小樓聽到這話,眸中意外。
這時,車簾被掀開,修長的銀白色發絲借風翻飛,清冽的聲音傳出:“天色已晚,怎麼?你們這是想在外面過夜?”
肖小樓皺緊眉頭,這是催着攻城了。
那聲音繼續道:“為何不攻城了?縣令逃走,吳家起火,青壯年被殺,剩下的......沒什麼價值。”
肖小樓隻感覺渾身發冷,少年般的嗓音卻說出如此冷血的話。
她當即反駁:“閣下當真目光短淺。”
夏祈驚在原地,竟有人敢當面怼孟暮深?還是個......小姑娘?
她正欲開口,對方卻直接道:“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夏祈,我不想跟村姑廢話——”
肖小樓頭腦高速旋轉,依據傳聞道:“軍糧怕是歲和軍的大患。”
說完,她死死盯住那輛馬車,攥緊指尖。
悅耳卻突兀的輕笑聲響起:“這麼不想死啊?好,給你時間,說吧,要是不合我意,可就不是抹脖子那麼簡單了。”
剩下的人聽到這話,無不驚訝,不錯,他們一路向北起義,軍糧供應是大問題。
“東離,核心在東離。”
有意思,孟暮深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把玩着手中的黑玉雕镂魚墜佩。
肖小樓見車内人沒接話,心知他改變了主意。
乘勝追擊,她道:“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仍無人回應。
夏祈看瘋子般看向她,跟孟暮深那老狐狸交易,最後會坑死自己。
“我幫你們解決軍糧,作為交換,軍隊要保我們平安!”
在場士兵愣了愣,這姑娘好大口氣,也真夠蠢。
隻是他們礙于場合,不好當場嘲笑。
孟暮深眸光暗了暗。
涼風吹拂,吹開車簾,他一擡眸,看到士卒對肖小樓嗤之以鼻。
一抹輕笑映上那生得極好的面龐。
随即,他右手指尖撫摸表面凹凸不平的墜佩,左手掀開車簾,道:“想笑就笑吧,最好一起笑,才有意思。”
士卒驚疑,正想确認是不是幻聽了,就聽見哈哈大笑。
“這姑娘莫非有癔症不可?什麼大話都能說出口,哈哈哈......”
這一笑,全軍都笑起來。
“诶,别說,說不定人家姑娘真種過地。”
“這話什麼意思?”
“嗨,剛上戰場的人總覺得自己能成将軍,就原諒人家姑娘剛種地吧。”
“佩服,至少她還知道有東離這地方,怪不得有膽子上城樓,這要換一般姑娘,早就躲丈夫後面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