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這跟爺爺留給自己的墜佩一模一樣,肖小樓看着被雙手緊握的墜佩,指尖顫抖、眼圈發紅,激動的情緒被刻意壓抑,眼眶中積滿眼淚,從眼角溢出。
“啪”眼淚打在墜佩上。
她聽到有聲音在呼喚自己,腦袋發暈,想睜開眼,但整個人疲倦無力,根本睜不開。
是媽媽的聲音。
對方發現了,故意裝暈?孟暮深眉目斂起,看着突然暈過去的肖小樓,将袖中暗器壓了壓。
她很久沒聽到那個聲音了,久到再聽到,都要恍惚一陣。
“對不起,小樓,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的男朋友沒有來嗎?肖小樓麻木又平靜地聽着這悔恨,下意識想逃離,她睜開眼,手裡緊緊握住墜佩,滿面淚痕,眼前的霧氣讓他看不清孟暮深臉上的神情。
孟暮深第一次在她面上找到一絲委屈。
“肖姑娘這是?”
肖小樓回過神,強顔歡笑,伸手把玉佩遞出去,黑玉上還殘存晶瑩的淚珠。
孟暮深狡黠的狐狸眼刻意瞪大幾分。
“......無事,做噩夢了而已,軍師你的墜佩剛才掉地上了......”
孟暮深眼中晦暗不清,眯起雙眼,随即他溫柔一笑,寬慰道:“肖姑娘無事便好,隻是我看姑娘很熟悉這墜佩......”
肖小樓眼中滿是黯淡,呢喃道:“是,我也有塊一樣的。”
這話說得很輕,孟暮深還是聽到了,他臉上露出似笑非笑,顯然不信。
世上當真有演技這麼好的人嗎?他并未拆穿對方的謊言,隻是眸中流露出一抹探究。
姑且留她一命吧。
肖小樓壓了壓情緒,拉開車簾向外看去,一群人浩浩蕩蕩,周邊地區寸草不生。
說起來,這東離也像是桃花源般的仙界了,普天饑荒,傳說東離卻安居樂業,當今大晏皇帝幾次三番派人前往東離,卻都是“尋未果”。
肖小樓看向孟暮深,對方恰巧拉回目光,兩人猝不及防來了個對視。
孟暮深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眸中添了幾分溫柔,清冽聲音道:“肖姑娘面色不佳,像是有所憂慮。”
肖小樓情緒已經藏好,冷靜開口道:“前往東離的路難尋,地圖上隻有大概位置,針對東離水災提出的治理計劃,也隻是根據資料制定的......”
随即,她拿出地圖,再尋找其他備選地點。
地圖早已皺皺巴巴,标注密密麻麻的字。
兩人不再說話,半響後,肖小樓擡頭,見孟暮深慢條斯理地用指尖翻書。
那是一本調香的書,或者說,是一本如何調制梅花香氣的書。
一副歲月靜好之态。
大事當頭,臨危不懼的無非兩種人,沒心沒肺之徒,和......早已運籌帷幄之人,依肖小樓的了解,他定是後面一種人,可,為什麼?皇帝都找不到的地方,他這麼有自信找到?
彎月幽靜,夜色催更,馬車再次上路,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久到肖小樓再在地圖上勾畫幾個地方,滿目歎息,久到孟暮深讀完手中的書。
車内又多挂了兩個香囊,白梅冷冽。
車子停下,簾外風驟。
車子為什麼停下,是風太大,不能繼續前行?還是......她指尖難以抑制地顫抖,呼吸緊張一瞬,已經到東離了?她手剛放簾子上,想到孟暮深身子骨弱,還是作罷。
“軍師,軍師——”
“首領說,咱們、咱們已經到了!”
竟然真的到東離了!肖小樓漆黑的眸中亮起微光,傳聞中極難找尋的東離,他們真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