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樓向前走近了些,才發現那桌上擺的是酒壇和酒杯。
孟暮深神色晦暗不明,潔白如玉的指尖輕輕摩挲随手拿起的酒杯,輕笑一聲:“我竟有些期待這關門打狗了呢。”
說罷,他一展潔白的骨扇,慢慢悠悠扇起風來。
待會就知道答案了,肖小樓緩緩搖了搖頭,像是要把攪成一團的疑惑用力從腦海中甩出去。
孟暮深瞥她一眼,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道:“肖姑娘就做我旁邊吧。”
不一會兒,一大批人便趕了進來,隻是當他們踏進寺廟,看到這破敗的環境和那尊可怖的雕像,臉上都不自覺染上些驚悚。
為首的那人身穿東離官服,看到正前方坐着的孟暮深,鞠躬行了個禮。
這禮,明眼就能看出敷衍。
紅色官服,在東離,是不小的職位。
“下官竟不知親政王要請大家吃飯的地方是在這廟裡。”
“隻是——”
他看了眼孟暮深,眼中盡是老奸巨猾,笑了聲道:“且不說這吃飯的地方如此破敗,這桌上竟連飯菜也沒有......親政王果真窮到這一地步了嗎?”
孟暮深合上骨扇,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彼笙,關門!”
彼笙?那不是新帝身邊的衛?怎麼會在此處?他連忙朝門口看去,心下一驚,那關門的人不是彼笙又是誰?
園中其他富豪聽到孟暮深說這話,臉上均是驚慌,這新封的親政王到底要幹嘛?
他們眼睜睜看着寺廟大門被關上。
孟暮深淡淡道:“大家不必多禮,都坐下吧。”
庭院中的富豪們卻無一人落座,直到那官員喊道:“大家都聽親政王的話,坐下吧。”院裡這才響起椅子的拖拉聲。
孟暮深瞥了那官員一眼,眼眸微眯,慢條斯理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我知道大家心系東離,所以一聽到要修堰以後,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捐了銀子,可——”
他眸底閃過一絲諷刺,吓得不經意和他對視的富豪渾身抖了抖。
孟暮深玩味地開口道:“你們捐的這點錢,連挖土坑都挖不了多深!所以......我幹脆就把你們捐的銀子用來請你們吃飯,這飯吃了,朝廷也就不欠你們什麼了!”
“彼笙。”
“在!”
“去,給各位大人敬酒。”
彼笙單手拿起酒壇,隻腕部發力,便輕易将那酒從口中倒了出來,沒有灑出來一分一毫。
他面無表情,走到那紅袍官員身邊,威脅道:“言大人,您也清楚,屬下是從軍營出來的,行的是軍令,眼下新帝要我協助親政王,親政王的命令便是軍令,不喝——”
“是要被砍頭的!”
言大人一介文官,哪裡被習武之人威脅過,再看對方臉上的神情,好像他不喝,對方就會直接把自己頭擰下來,氣焰當即就下去了幾分。
隻能端起酒杯,往肚子悶了一口。
孟暮深轉頭看向肖小樓,見她面上并沒有被吓到,不禁垂眸。
裝的?還是真的?
彼笙手裡的酒壇換了幾壺,在場所有人都被他給威脅一遍。
孟暮深再次輕抿了口茶,忽然把那杯子扔到地上。
“啪嚓!”杯子随即裂開,發出聲響。
孟暮深眼底一片冰冷,呵斥道:“把人給我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