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樓手中拿着一根細長的麻繩,繩子末尾綁着沉重的石塊,她從索樂那裡借來了墨和毛筆。
她認真目測了一下自己小臂的長度,随即将麻繩伸展至一臂的長度,用毛筆蘸上墨做記号,如此反複,在她不斷做記号的時候,一個流氓晃晃悠悠走過來。
那流氓踩着露出腳趾的布鞋,一身髒污的長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嘴中叼根稻草,頭發更是淩亂如同雞窩,他斜眼看向肖小樓。
不懷好意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呦!這小美人幹嘛呢!”
肖小樓無視他,手上動作不停,隻是專注于标記。
“诶喲!小美人還不搭理人了。”他調笑着靠近肖小樓,試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麻繩。
肖小樓将麻繩緊緊攥在身後,目光淩厲:“不要打擾我!當地百姓的生計都系在井上,造成嚴重後果,你擔不起!”
“欸有呵,脾氣還挺大!這不是那誰誰誰的田嗎?又不是你家的田,憑什麼我不能靠近?”說罷,他開始推搡肖小樓,嘴中吐沫紛飛,罵罵咧咧個不停。
肖小樓大腦迅速運轉,突然,一個絕妙的主意在心中醞釀而成,她嘴角勾起:“我記住你的模樣了,再不離開,我就讓親政王處置你。”
“親政王?”流氓重複這個字眼,想起關于孟暮深的傳聞,他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那雙三角眼仍透露兇狠,他惡狠狠道:“你少唬人,親政王怎麼可能管這種小事?”
肖小樓微微一笑:“我與親政王關系匪淺,他正缺未來修堰的人手......親政王又是個有仇必報之人,這修堰過程難免發生意外,很正常。”
流氓臉色驟變,像隻吓破膽的老鼠:“别、别,你敢跟親政王說!”
肖小樓看向他,目光一冷:“還不快走!否則我現在就去找親政王!”
流氓眼中滿是驚恐,随即腳下生風,嘴裡不停咒罵。
此時,在一旁的角落裡,孟暮深全程目睹了一切,他心中湧起一股兒奇怪的感覺。
“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孟暮深暗自思忖:關系匪淺?她當真認為他們是這樣的關系?還是僅僅為了吓唬那個流氓?
孟暮深眼眸複雜了一瞬,裡面難得浮現出困惑,細究下去,其中還蘊藏着一份欣喜。
不不不,她肯定是愛慕自己的,不然不會在筆上刻字。
孟暮深心下好奇,忍不住偷偷觀察肖小樓的表情,試圖從那張臉上找到答案,可肖小樓臉上隻有堅定,孟暮深内心更加困惑不解,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然後......繼續在暗中關注着肖小樓的一舉一動。
肖小樓完成測量,一筆一劃在紙上寫下數據,漆黑的眸子更加堅定,心中已然有了下一步計劃。
她步履匆匆,一刻不停,直到來到一座十分古樸的房屋外,這座房屋以茅草為頂,木為窗、木為門,黃泥砌成的牆體早已出現裂縫,一扇老舊的門半開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