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父的觀念裡，除夕夜是要守歲的，熬的夜越長，證明能活得越久。

他前幾年和林月姜說過一次，但林月姜不聽，依舊早早地上了床，他後面就沒再說。

事實上，林月姜回了房間也沒直接睡覺，而是提着凳子爬上了樓頂。

鄉下的氣候好得離譜，一擡頭，就能看到滿天的星星。

林月姜看着看着，想起了和程昱在島上看星星的那晚，她拿出手機給程昱打電話。

嗯，突然想聽他的聲音了。

程昱這個時候，也在和爸媽一起看電視，但他那邊的氛圍，就比林月姜這邊要輕松愉快很多。

“好了，我老婆給我打電話了，這春晚，就你陪你老婆看吧，我走了。”他抓起手機，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驚的程瑞輝拿了個抱枕扔他。

程瑞輝：“你看看你兒子，真不知道小林同學看上他哪裡了。”

張文丹：“怎麼了？這不挺招人喜歡的嗎？你年輕的時候比他還能跳呢。”

程瑞輝：“有嗎？”

他怎麼不記得，他記得他一生下來，就是成熟穩重挂的啊！

程昱上了二樓，還沒進房間就迫不及待接通了電話：“喂姜姜，想我了是吧？”

林月姜：“……”

聽完這句話就不想了。

“叔叔在你旁邊嗎？怎麼隻打電話不打視頻啊?”

林月姜看了眼院子裡有些昏暗的燈光，回他：“我在樓頂呢，燈光有些暗，打視頻你也看不清楚。”

“哦哦，沒事，那你聽我說話也是一樣的。”

程昱絮絮叨叨地給林月姜分享了他這幾天的生活，散步，鍛煉，買菜，做飯，走親戚……

事實上，他們這幾天的聯系都沒斷過，程昱現在說的這些，都能在兩人的聊天記錄裡找到，但林月姜還是聽得很開心。

說真的，無論他說什麼，隻要是聽到他的聲音，林月姜就很開心。

聊到快十二點，程昱四肢大開躺在床上，第N次歎氣：“姜姜，我好想你啊。”

林月姜正拿着平闆畫夜空，聞言，溫聲回應他：“嗯嗯，我也很想你。”

“你回的好敷衍，說，是不是不愛我了！”

林月姜一陣無語，但還是笑着回他：“愛你，最愛你了。”

大過年的，可不能因為嘴硬說不好聽的話。

“嘿嘿，我也超級愛你。”

十二點一到，周圍瞬間燃起了煙花。

一道道火光沖向雲霄，到達了頂端又炸開，化作璀璨的花束，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沒有多餘的點綴，但在星星的襯托下，格外好看。

程昱那邊倒是安靜，因為城區禁止燃放煙花爆竹……

可林月姜這邊，節日的氛圍忽然濃郁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大家都很注重儀式感吧。

“阿姐，下來放煙花啊，你在那幹嘛呢？”林月姜正盯着煙花發呆呢，忽然傳來林月瑤的聲音。

她低頭往院外看，隻見林月瑤領着林月琦，林司芸，還有好幾個她叫不出名字的小朋友，抱着煙花站在門口看她。

林月姜笑着應下：“來了。”

和程昱說了聲新年快樂，林月姜迅速挂斷電話，然後手腳麻利地爬下了樓頂。

往門口走路過客廳的時候，她好像聽到林父在客廳打電話，笑得十分開心。

嗯，應該是他的新女友。

拉開大門，林月姜讓林月瑤他們進來，幾個孩子和她都不算很熟，但林月姜人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挺有親和力的，很快，幾人就打成一片了。

他們在院子裡放煙花，還拿着手上的仙女棒滿屋子亂跑，林月姜樂的不行，把這一幕拍下來給程昱發過去。

果然，程昱大受刺激。

【啊啊啊啊啊！我也想放煙花！】

林月姜打字回他：【煙花不能放，你買幾支仙女棒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程昱：【那多沒意思。】

林月姜：【那你可以喊上朋友開車去郊外放，放個痛快。】

程昱發了個哭臉的表情：【沒有朋友，我是孤家寡人。】

三分鐘前還給程昱發了八百紅包的劉齊運:？？？

咱可就在一個小區，别逼我抽你熊臉啊！

林月姜笑了，聽見幾個孩子跑去大路上了，還喊着讓她快點跟上，她發了條語音給程昱，然後收起了手機。

程昱這邊，則是聽着她發來的語音，若有所思。

“那你買張車票來我家放吧。”

嗯，她這語氣，是認真的嗎？他真的能去?

會不會被趕出來，連大門都進不去?

斟酌了好久，程昱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後發過去一句：【那我買票了啊。】

然後……沒收到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