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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窮時(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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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仍是陰的,薔薇早凋敗了,森森葉裡,竹架橫斜,像是院牆上斑駁的鞭痕。

“死了!”蔡主事提着袍擺竄進廳内,“死了!你們知道麼?周文昭死了!”

宋仁安直挺挺立起了身,何主事一張嘴一口茶噴了出去:“誰死了?周文昭?真的假的?!”

蔡主事向後一蹦:“這還有假!”

何主事咋舌道:“怎麼死的?幾時死的?”

蔡主事道:“昨晚,張仵作驗過屍了,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何主事把頭晃了兩下,“這回那位可完了。”

“那位?”蔡主事道,“那位是誰?是顧大人?”

何主事冷笑道:“你說呢?”

蔡主事急急喝了口茶:“這就不對了,要完,也是屈尚書完了呀,人可是死在大牢裡的,豈不是屈尚書監管不力?”

何主事撇他一眼:“周文昭不被抓進去,會死在大牢裡?”說着呷了口茶:“我聽說周壽可是三代單傳,周文昭死了,他不就是斷子絕孫了?”

蔡主事不由打了個寒噤,宋仁安這才心驚膽顫開了口:“是誰要毒死他呢?”

何主事皺着眉不則聲,蔡主事在廳内踱了兩圈:“蘇主事,你怎麼看?”說着朝書案看去,才發覺座空着,正要轉過眼,青袍烏靴跨過門檻。

蔡主事眼一瞪:“蘇主事,你來了,死了!周文昭死了!”

蘇曉道:“我已聽聞了。”

今日她本還在病假中,忖了忖,還是來了刑部,不成想一來聽到的便是周文昭的死訊。

屈尚書的書辦緊随而來,進了廳,擠出個笑:“屈大人說,周文昭的毒殺案暫且交給貴司。”

何主事猛地将茶盞一掼,跳了起來:“怎麼就交給我們呢?什麼案子都交給我們,我們是牛是馬麼?!”

“就是呀!”蔡主事難得與他同仇敵忾,“杜月清,就是嶽琛的案子,就是我們辦的,才辦了,怎麼這案子還交給我們呢?!”

書辦的口氣冷了下去:“大人說了,沒有嶽琛的案子,就沒有毒殺案,這案子理應交給你們。”說着一轉身揚長而去。

蔡主事向宋仁安埋怨道:“宋郎中,你怎麼也不說句話呢,這時候也三緘其口。”

宋仁安兩眼直瞪瞪的:“周壽就要回來了,若這案子不能盡快破,他會不會一刀砍了我們?”

何主事笑得咬牙切齒:“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有些人偏不信,眼下惹出事了,還不是要我們跟着倒黴。”

蔡主事默了片時,連連歎息:“是呀,蘇主事,要是你不管杜月清那案子,就不知道他是自殺,就不知道他就是嶽琛,那周文昭不就不會被抓了,哪還會死,不會死······”說着朝蘇曉看去,不見人影了。

蘇曉回了值房,等陳昭進來:“怎麼樣?”

陳昭道:“蘇大人,我問過了,大緻是昨夜戌時四刻,吳司獄帶着獄卒趙桂和許二祥給周文昭送了夜宵,送完了,他們都走了,到了亥時一刻,他們兩個獄卒過去收拾,周文昭倒在牢裡,已沒氣了,張仵作當夜就去驗屍了,說是附子中毒。”

蘇曉道:“他們三人現下在哪?”

陳昭道:“屈尚書連夜審過了,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當時送的夜宵是八碟菜一壺酒,可後頭卻多了壺酒。”頓了頓,“蘇主事,這案子真是咱們司辦麼?”

蘇曉點了點頭:“大牢裡其餘獄卒呢?”

“都還沒問。”

“周文昭的屍首領回去了?”

“還在張仵作那。”

屍首擱在木闆床上,蒙着白布,蘇曉捏起一角輕掀開,旋即又蓋上,第三回見周文昭,竟隻是一具僵冷的屍首了。

“張仵作,”蘇曉道,“這毒殺案是我們湖廣司來辦,昨夜情形還請細說。”

張仵作道:“昨兒大半夜喊我去驗屍的嘛,到牢裡,吐得四處都是,我一看,就是毒死的了,裡頭擺了兩壺酒,一壺喝了大半,毒就在那酒裡,八成是附子了。”

蘇曉忖了忖:“附子不好驗罷?”

“我可驗了幾十年毒了,”說起毒物,張仵作開了話匣子,侃侃笑道,“一般的毒物,無非砒霜、斑蝥、莽草、野葛、附子,酒是裝在銀壺裡的,銀簪也試過,不發青不發黑,不是砒霜,莽草野葛都會七竅出血的,若是斑蝥,唇舌都要爛了,你看那屍首,兩手都抵在心口上,那就是中了附子毒胸痹氣短了,我看,是有人拿生附子泡在酒裡給他喝了。”

兩個酒壺都在張仵作這裡,蘇曉仔細看過,都是宴飲常用的。

醫書所記,附子毒發多在兩刻鐘到半個時辰,若吳司獄三人所言非虛,便是有人大約在戌時五刻至戌時七刻間,又送了壺酒給周文昭。

門忽地開了,屋内太暗,人走到木闆床邊,蘇曉才看清了模樣,粗紅的臉,蒙了層黃沙,一擡手将白布揚開了。

那人盯着屍首,兩隻眼珠,血絲越爬越多,蜿蜒的,簡直立時就要四分五裂:“我的兒子,怎麼成了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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