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半夜,方臻也不能罵街擾民,而是回家用座機又一次報了警。
這次出警的是他們附近的民警,立了案做了筆錄,等方臻出來雞都打鳴了。
匆匆吃了個早飯去上學,方臻眼下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在學校裡的回頭率極高。
他趴在教室裡睡覺時,同班同學都很好奇,又沒人敢問,都互相使眼色憋着。
“怎麼回事,他昨晚幹什麼去了?”
“通宵上網?有人在網吧看見過他嗎?”
“季啟民什麼時候銷假回來啊?他要是回來就可以直接問方臻了。”
方臻不知道季啟民是誰,也懶得知道。
他在斷斷續續的做夢。
夢中的内容越來越過分,之前還是隻是“方臻”抱着許風釀蹭,後面直接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勾引,“方臻”也越來越主動,臉皮越來越厚。
在一個放學的黃昏,“方臻”引着許風釀的手,摸上自己的臉。
随後,咬住了許風釀的指尖。
他又用那種含情脈脈、渴切的眼神盯着許風釀,舌尖若隐若現,眼中好像噙着淚,臉頰漲紅,羞愧但義無反顧。
許風釀居然沒把手抽走。
他甚至順着“方臻”的力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手掌緩緩收緊,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死“方臻”。
“方臻”的臉色漲紅,到後面隐隐發青,但依舊順從地任由許風釀收緊力道。
許風釀松開了手。
他險些把“方臻”掐窒息,臉上的表情卻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冷冰冰的,方臻都懷疑他是不是被“方臻”給纏煩了,真的起了殺心。
下一秒,“方臻”又一次撲進許風釀的懷裡,緊緊抱着他,他半個人都要坐到許風釀的腿上了,像隻和主人撒嬌的貓。
但又小心翼翼的,沒真的讓兩人的距離太親密,防止許風釀把他推下去後,他摔的太難堪。
“方臻”問:“許風釀,我能親親你嗎?”
方臻直接給吓醒了。
他剛擡頭,就撞上了班主任的死亡凝視。
方臻:“……”
一波更比一波強。
班主任在班内環顧一圈,成功把學生們搞得噤若寒蟬後,轉身離開,臨走前還扔下一句:“方臻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
辦公室裡,班主任把手機遞給方臻,“今天一大早,就有警察打電話過來,你自己打回去溝通吧。”
方臻接過來,通過最新來電找到了号碼。
他當着班主任的面,和電話裡的人溝通了幾句。
結果很遺憾,警察調了監控,又分析了花盆掉下來的角度,最終得出來結論——花盆不屬于那棟樓上的任何一戶,而是從天台上掉下來的。
方臻問:“那就是有人故意從陽台上推下去的?”
“天台的監控也沒看見任何人,”警察道,“所以,花盆要麼是時間久了質量變差,從台子上歪下去的,要麼是被……風吹的。”
警察自己都覺得離譜。
方臻也覺得離譜:“風吹的???”
警察道:“我給你把監控内容截過去,你自己看吧,總而言之,并沒有人高空抛物,我們這邊隻能結案了。”
微信上截取了花盆掉落的瞬間,方臻看了半天,發現确實是那花盆自己掉下去的。
就彷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把它……推下去的一樣。
方臻後背發涼。
這時,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班主任樂了,調侃道:“你業務夠忙的啊。”
這次是通知方臻去驗傷的,方臻把電話遞給班主任,讓警察和班主任溝通了幾句,班主任的面色逐漸凝重,同意了,給方臻批假。
等方臻要走出辦公室時,班主任忽然叫了他一聲。
“方臻,我能感覺到,你這幾天變得不一樣了,好幾次我路過我們班,都看見你在好好學習,校外的事情你從來沒跟我求助過,我這個班主任當得很失職。”
方臻回頭,沒有反駁。
“方臻”這個人已經身處泥潭中,其實求不求助的,班主任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如果有人肯拉“方臻”一把,也許“方臻”不會那麼癡迷于一個僅僅為他遮擋過片刻風雨的許風釀。
班主任道:“以後有什麼事情記得跟我說,手機你自己拿着吧,及時聯系。”
*
做完傷情鑒定,警察就把方臻給放走了,依舊讓他回去等結果。
方臻不太想吃食堂,中午吃完了飯,趁着學生們午休回去的。
在路過八班門口時,他的腳步蓦地一頓,下意識往許風釀的位置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