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烨季啟民先後進了一間廁所,還挂上了維修的牌子,方臻在門口聽不真切,正想趴上去聽,身後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
方臻猛地回頭,看見是許風釀,拽着他到拐角處,“你小點聲。”
他的視線向下,掠過許風釀的寫字,不自在地清咳。
原本雪白的運動鞋,印上了個黑漆漆的腳印。
許風釀察覺到他的視線,“怎麼,想道歉?”
“你自找的,管我什麼事?”方臻冷哼,“你跟我道歉還差不多。”
兩人肩并肩站在走廊裡,跟被罰站似的,許風釀陪他站了半分鐘,似乎覺得傻,徑直走進廁所,又被方臻給拉住,“不行,你現在不能進去!”
許風釀問:“為什麼?”
“你那個白月光還在裡面呢,”方臻努了努嘴,“我要聽他們說什麼。”
許風釀依舊進去了,不過他沒有打開廁所門,而是站在廁所外的洗手池,擡起長腿,腳搭在池子邊緣,沾水擦拭他鞋上的腳印。
方臻邊貼着耳朵聽,邊問他:“哎,你來這個世界以後有沒有做夢?你和童安烨到底什麼關系?”
“沒做夢,”許風釀言簡意赅,“不知道。”
這時,方臻終于聽清了裡面的争吵。
廁所的窗戶很大,一般都會有風,方臻隐約還聞到了一點煙味。
季啟民似乎被今天的事情給惹毛了,而童安烨的聲音也很煩躁。
季啟民道:“你不是說你們從小就認識嗎?為什麼今天許風釀會護着方臻?”
“我們就是認識啊,”童安烨聲音顫抖,也在生氣,“我們從小就認識,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方臻皺眉,從小認識?
季啟民一字一頓,“可今天要不是許風釀,我也不至于被通報。”
“拉倒吧,”方臻不屑,“要不是許風釀,你們不至于被通報,但要不是許風釀,我非把你牙揍掉。”
許風釀聽見自己的名字,擡眸看了他一眼。
方臻和他對視,眼神中充滿挑釁,似乎在說:看個屁?
因為下午許風釀的話,方臻又從一隻順毛貓,化身成紮手刺猬。
童安烨繼續道:“小時候我和方臻一起見他,他最喜歡的人就是我,從來不搭理方臻,我們小時候不僅認識,還玩的很好,一定是方臻跟他說了什麼!”
方臻還想仔細聽。
許風釀放下他的腳,發出了輕微的動靜。
裡面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臻現在是真的想把許風釀給大卸八塊,他拽住許風釀,想馬上溜走,許風釀把他拽回來,“你躲什麼?需要心虛嗎?”
“當然!你有沒有偷聽的覺悟?”方臻壓低聲音,忽然,他腳下因為水漬滑了一下。
該死,誰把肥皂水弄地上了!
他轉過身,剛想讓許風釀别靠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許風釀腳下也是一滑,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齊齊摔在地上。
兩人的頭靠在一起,方臻下意識擡頭,随後一僵。
許風釀也僵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維持着嘴唇碰嘴唇的姿勢,一時間誰都沒動。
嘴唇意外碰到一起,嚴格來說算不上一個吻,方臻趴在許風釀身上,感受到許風釀緩慢起伏的胸膛,鼻尖又一次聞到淡淡的花香。
方臻無聲呐喊:該死的,什麼爛電視劇情節?他為什麼能和許風釀嘴對嘴碰上?
為什麼第一次接吻會是和許風釀?
而許風釀感受着唇畔的柔軟,内心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抗拒。
原來脾氣再不好的人,嘴唇也是軟的。
像一團棉花。
他甚至微微張開了嘴,想含一下。
還是方臻反應過來,推開他坐了起來,随後一臉呆滞地盯着他看,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許風釀也起身,他給方臻充當肉墊,背後的校服濕了一片。
“今天還真是……”許風釀皺眉。
這麼大的動靜,童安烨和季啟民當然聽見了,不知道在廁所裡醞釀什麼,半天才開門出來查看。
童安烨身上還有煙味,看見許風釀的瞬間,僵在原地。
他在許風釀面前一直是乖乖仔的形象,從來沒把叛經離道的一面展現在人前,下意識辯駁:“不是我抽……”
可是,許風釀根本沒看他。
許風釀的視線全在方臻身上。
方臻揉着摔痛的胳膊,嘴唇比平時紅一點,許風釀朝他伸出手,“還不起來?”
方臻無視了他伸過來的手,自己爬了起來,眼神恨不能把許風釀給吃了。
他緊閉雙眼,數次深呼吸,才把内心的驚濤駭浪壓下去。
再看許風釀,也是神情微妙,視線放在他的……嘴唇上,流連了片刻。
方臻:他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