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眼睛跑出書房,院子裡福伯也在,見她睡眼惺忪,仍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歎道:“你呀,還當在自己家呢?做下人的,怎麼能比主人家起的還晚呢?”
“你瞧,咱們大人都練了一個時辰了。這樣下去,你怕是在府裡呆不了多久。”
邬玺梅慚愧道:“我以後一定注意。”
“你跟我解釋有什麼用啊,我是最盼着你能留下來的人了。今早我看着大人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面色不大好看,一會兒就看你的造化吧。”
“啊?”邬玺梅真想給自己兩嘴巴,怎麼出了門還如此貪睡,真是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二人說話時,耳邊聲響停止,羅域收勢,到邬玺梅面前,将手中長矛往地上一杵,“你醒啦?”
他說話的同時,将長矛輕輕一推,原意是讓她接住長矛放回兵器架上,可邬玺梅隻在接到長矛的一瞬,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那幾十斤重的家夥,直壓着她摔在了地上。
羅域和福伯傻眼,皆沒想到她竟如此身弱。
福伯就怕自己沒辦法回老家,比邬玺梅還着急。“你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力氣還沒我這個老人家大呀?”
邬玺梅從地上爬起,讪讪道:“我隻是一時沒站穩罷了。”
說完,她蹲身雙手握矛,鉚足了力氣才将它托起,然後吃力地放回到兵器架上。隻這一會兒的功夫,額頭上已有汗水順着臉頰淌下來。
羅域見狀不覺失笑,“看樣子你比我可累多了。”
邬玺梅紅着臉,“大人乃神人降世,力大無窮,哪是我等小民可比?”
福伯見羅域面有悅色,笑道:“這小子,别的不行,就占了張嘴。能哄得大人高興也算是本事呀。”
羅域這時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些破皮,“手沒事吧?”
邬玺梅順着他的眼神,低頭看了眼,發現是剛才摔在地上時弄破的,并沒有見血。
“沒事,隻是擦破點皮而已。”
福伯道:“這細皮嫩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家王孫公子呢,一點兒繭子沒有,你看看咱們大人的手,長年握刀握槍,繭子已經長滿了。”
邬玺梅順着他的話看向羅域身側,羅域沒有避諱,擡手攤開讓她看。
這隻手,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掌紋是清晰的一個“川”字。他掌中布滿了厚繭,看着讓人有些心疼。她不禁用食指觸摸,輕輕按了按,“好硬的繭。”
羅域很喜歡她指尖落在手掌上的這種感覺,有點癢,連帶心裡也癢,甚至有想要握住它的沖動,這沖動的感覺,讓他不禁再次掃過她脖子上突兀的喉結。
就在恍惚之間,有人來報,說雷珏義,韓庭來了,還帶了匹烈馬,說是剛從關外繳獲的寶馬。
羅域吩咐門人先帶二人去馬場,讓福伯去廚房多備些飯菜,另外讓邬玺梅留下伺候更衣。
邬玺梅備好洗漱之物送進羅域房裡時,他剛換下來昨日的舊衣,赤着上身正背對房門更衣。
那因長年征戰而形成的軀體線條,在此刻一覽無餘,這讓從未接觸過男子的邬玺梅隻掃到一眼,便羞得不敢正視。她慌亂中将水盆放到架子上,然後托着巾帕躲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