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聚餐,聊得無非是過去的美好和對現在生活的牢騷,饒是姜南想矜持點,被話題帶動的都吐槽了不少生活中的煩惱。
謝雲綏見他們聊得熱絡,便将席上一疊白灼蝦挪過來慢慢剝着。
這白灼蝦味道也不錯,味道鮮甜,口感彈牙,隻是在水煮魚爆炸似的熱辣香氣下顯得尤為清淡,且吃着費勁,就一直沒人吃。
謝雲綏一隻隻剝了殼,将蝦尾挂在林西然的小碗旁。
林西然聊得興起沒注意,一低頭發現碗邊一排蝦尾,習以為常地吃了。
倒是紀濤和姜南注意到了,紀濤頓了頓,才發現林西然剛剛一直在跟着他們的話題,幫着吐槽他們的老闆。
怎麼沒聽到林西然的苦悶?
紀濤話題一轉:“小西啊,光我們在抱怨了,朝你們吐了一肚子的黑泥,你們也聊聊啊。”
林西然一頓:“聊啥?”
紀濤:“……生活的煩惱,這些。”
他本來想有來有往,也吐槽一下他的老闆什麼的,後來想到他對象就是他老闆,便咽下了這句話。
林西然想了想:“我的生活,好像沒什麼煩惱。”
紀濤姜南:“……”
林西然又使勁想了想:“就是有時候天氣不好,最近南方梅雨季,我待着不舒服,他就帶我來中京玩。”
紀濤和姜南仿佛遭遇了會心一擊。
這好像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生活煩惱,況且這算什麼煩惱?因為無法改變天氣而煩惱嗎?
紀濤勉強笑了笑,為自己的苦逼生活默哀,也同樣為林西然的幸福生活感到欣慰。
當初上學時,就屬林西然最瘦弱,一打聽才知道他因為性向問題跟家裡決裂了,上學的學費還是他自己打暑假工賺來的錢,上了學之後,還要繼續兼職賺生活費和下一學年的學費,忙得像個陀螺。
那會紀濤和室友當真是養親弟弟一般護着林西然,幫忙介紹輕松點的工作,沒事讓跑個腿什麼的,剩下的零錢當小費,換着花樣的給他金錢上的支持。
好在林西然不是那種心比天高的心性,不會因為室友們的幫襯而覺得他們看不起他,幾人的交情也一直不錯。
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紀濤好幾個朋友都不怎麼聯系了,隻有林西然還時不時地打電話來關心一下生活,順便寄一點家裡的“特産”。
說來都是家裡種出來的水果蔬菜加工的副産品,不值錢,可紀濤知道,那些東西制作起來耗時耗力,且因為自家做的,樣樣都要好,反而成本很高。
然而怎麼說,這都得是有錢有閑情才能做出來的。
真正的社畜一下班恨不得攤在家裡,哪有那個閑情逸緻研究這些。
紀濤視線從林西然挪向席間一直默默無聞的謝老闆身上,總覺得這位謝老闆太過神秘,出現的太湊巧,就像是從天而降給林西然帶來好運的。
謝雲綏注意到,擡眸看了他一眼,眼底露出些微疑惑。
紀濤朝他笑了笑,而後大喇喇開口笑道:“發了那麼久牢騷,盡顧着散發負面情緒了,不如我講點咱們文案組的趣事,你們是不知道,他們腦洞一個比一個大……”
這頓久别重逢兄弟宴吃了快兩個小時,散場後紀濤還意猶未盡。
走出店門的那一刻,晚間涼風一吹,紀濤醒了神,看着面前兩位帥哥身形相貌十分般配,而自己因為身材走樣,跟老婆出門時時常會收到異樣的目光,不覺有股想振作起來減減肥的心。
不過……減肥太難了。
紀濤一把握住林西然的手:“小西啊,記得回去給哥寄一點你們家的美麗飲啊……”
林西然比了個“OK”的手勢:“快回去吧,下次休息咱們還出來聚。”
“下次?不是,剛忘了問,你們這次來旅遊,打算待多久啊?”
林西然笑道:“大概要一個月。”
紀濤頓時沒什麼離愁情緒了,擺擺手道:“再見。”
這頓飯吃得很飽,林西然不急着回去休息,拉着謝雲綏在附近逛逛。
這一片美食紮堆,林西然光是試吃就抵消了走路的消耗,直到回了賓館肚子還撐得溜圓。
“不行了,明天說什麼我也不出門了,我接下來三天就準備窩在賓館不動彈了。”
林西然沒什麼形象地攤在沙發上,對謝雲綏道:“你不用陪着我了,不是要去跟中研所談合作嗎?”
謝雲綏點點頭:“正好今天他們給我發消息了,問我明天是否有空。”
一周的時間差不多把中京各大旅遊景點逛遍了,就算沒逛完,人也逛廢了該休息了。
那邊是算準了掐着點來問候的呢。
“那好,我構思一下新文大綱,你去忙你的。”
林西然摸摸自己的肚皮,圓潤的頂起一點弧度,乍一看還有點那啥,沒忍住道:“你看,我這像不像懷孕三個月的?”
謝雲綏:“……”
林西然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你說,我們要不要試試孕肚pl……”
謝雲綏正色道:“你不是,會頂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