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嘩——”
明明是風平浪靜的白日,院裡的老梨樹卻像是遭到強風大力摧殘一般,整個主樹幹突然從中裂了開來!無數幹枯已久的枝幹随即簌簌掉落下來砸到地上噼啪作響。
院裡動靜如此大,可屋裡卻毫無動靜......
另一間屋子裡,安靜對坐的兩人正望着桌上茶杯裡袅袅升起的煙霧出神,對于院落裡發生的一切毫無所查。
“咳——咳——你說——”終于,其中一人像是無法繼續忍受屋裡怪異的氛圍,出聲打破了這寂靜。
熱氣騰騰的茶杯此刻像是受了冷落,孤零零端坐桌上,冷冷注視着周圍。
“小——大——人——”身旁之人的無視讓那率先開口的人無法忍受,他咬着牙低着嗓子一字一句喊道,“從剛才起您就一言不發,這樣子實在讓人心裡沒底!難道這計劃......”接下來的話似乎有些難以出口,這人似乎遲疑了一下,而後又道,“難道計劃有什麼問題?”
然而身着黑色長袍的人仍未回應他,隻是繼續定定望着早已冷卻的茶杯發呆,一副魂魄早已出竅的模樣。
灰撲撲的茶器冷眼看着面前的兩人——一人元神出竅般巋然不動,一人眉眼緊蹙躁動不安,平靜的空氣漸漸被這二人所拖累,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濃......就像那躁動之人崩得越來越緊的面皮一般。
“嗡——”弦已然斷了。
“算了!”那躁動之人終是難以再忍受一人自言自語,憤然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往門口靠近,“你自己的計劃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最遲今晚我就要帶人走!”
說完後也不待人回應,拉開門就走了。
那人離開後,那黑袍之人連眉頭都沒動一下,隻是淡然低凝視着虛空,時不時抿一口早已涼透的茶,而後又靜靜坐着,像隻等候夏日的蟬蟲一般一動不動。
此刻那無人問津的院裡,枯黑的老梨樹好像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一節節柴火般幹燥的殘肢斷臂可憐的挂在風中,沒了樹葉、沒了枝幹,這樹看樣子也快到時間了。
“啪...啪...啪...”
那扇虛掩的窗似乎看到了院裡的慘烈,也跟着風一起哀鳴起來。透過窗縫看去,玉台上的藥丸卻是不翼而飛,隻留下空落落的盒子。
這藥......難道是被林白丢了?的确!這藥放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考驗,倒不如将它丢掉,一了百了,免得惑人!
可這藥丸都丢了,還留個空盒子,這......不知這林白到底是怎麼想的!也沒看到人!四周環顧一圈,除了靠窗而放的床,也沒其他能藏人的地方了!
“唔...阿...”視線剛一掃到,一陣細細的宛若貓咪幼崽一般誘人心疼的低喃傳了過來。
“悉索......悉悉索索......”
淅淅瀝瀝的雨林裡,左右躲閃的植物們發出陣陣掙紮的求救。
“嘶——”布料撕扯的聲音如此明顯。
随着視野的突然開闊,首先印入眼前的并非聲音的主人而是一道香氣,那香味像是裹着一股潮濕、粘膩的熱浪,随着遮蓋物的消失一下子在人面前炸裂開來,霎時讓人從外到裡被裹了個遍!
“咳咳——咳——”那人似乎也被這強烈的氣味所襲擊,一下子沒能喘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