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隻是個小傷而已,排球部的人,真是喜歡小題大做呀。
雖然這麼想着,但我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沖着影山揮了揮手。
沒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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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真的被你說中了诶,大家都發現李同學受傷了……不去看看嗎,阿月?”山口看着排球部的人圍在李千樹周圍,甚至連一向事不關己的影山都遠遠朝着那邊看,忍不住問道。
“那麼多人,湊上去做什麼?”月島看了人群一眼,繼續活動身體,“吵死了,山口,先做好熱身。”
“對不起,阿月。”山口笑了笑,和月島一起做熱身運動了。
月島看了人堆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的影山和日向。
他們因為剛才在練習,沒能第一時間湊到李千樹身邊,日向臉上的焦急顯然比影山多,但是挺難得的是,連影山這個眼裡一向隻有排球的笨蛋,拿着排球的動作都顯出了幾分漫不經心。
她似乎比國中的時候,更擅長和人交際了。
月島之前見過李千樹一面。
他去看完縣預選的決賽,因為看台位置挑得不好,恰好和出體育館的大部隊撞上。
前門人太多了,月島和山口又不着急,便朝着後門繞了一繞,打算從後面的小門出去。
山口去買飲料了,月島一個人往前走,打算到前面的空地等一等山口,卻蓦然止住了腳步。
他聽見拐角的樓梯上傳來了很輕微的啜泣聲。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一個背影,是個女生,穿着北川第一的校服,背對着他,很小聲地抹着眼淚。
在體育館,比賽後的哭泣屢見不鮮,或許是剛剛打了敗仗的女排隊員。
不過月島很快把這個猜測給排除了,今天這個場地裡隻有決賽,北川第一的女子隊好像沒有進決賽。
他不願意再往前走,便在原地站着,一邊等着山口,一邊在心裡祈禱女生的朋友抓緊時間過來,把她給領走。
不過他等了很長時間,既沒有等到買飲料回來的山口,也沒有等到本應該出現的、領走女生的那個朋友。
月島很确信,在女生哭泣的這段時間裡,她既沒有給人打電話,也沒有和任何人發短信報備自己的位置和處境。
月島雖然沒有怎麼和女生相處過,但是在月島的印象裡,女生應該總是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讨論最新的愛豆漫畫和服飾穿搭,交換彼此的便當和暗戀對象,連上廁所都要手挽手一起去。
如果有人失戀,會有一群人湊在失戀的女生身邊,好言好語地安慰,把那個甩了她的男生狠狠罵一頓,然後再一起去逛街吃飯看電影,告訴她男人不值一提。
所以,她的好朋友呢?
如果是因為北川輸了,她應該和北川的應援團抱頭痛哭才對。
總不會是因為那個被換下場的、自以為是的王者吧?
這個想法很莫名其妙,但月島莫名覺得自己觸及了真相。
“阿月!”山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視線裡啜泣的少女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匆忙地起身,來不及瞥他這邊一眼,就頂着一雙紅紅的眼睛,低着頭打算跑走,但是上面的門已經關閉,往下走又會和月島迎面撞上。
就在她起身的瞬間,月島看清了少女的臉,很漂亮,如果那雙眼睛沒有哭成兔子,一定更漂亮。
他轉身攔住山口:“走吧,從大門走。”
“哎?阿月剛才不是說大門人太多了?”
“後門關了。”月島随意扯了個謊,沒有讓少女的窘迫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好吧,那往前面走吧。”山口沒有多想,笑嘻嘻地跟着月島往回走。
“怎麼去了那麼久?”月島問。
“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走錯了,繞了一段路,不好意思啦,阿月。”
“沒事,走吧。”
會因為笨蛋掉眼淚的人,是不是比笨蛋還要笨蛋?
他後來有聽在北川第一的同學說過一些關于李千樹的事,與他認識到的那個少女完全不一樣。
如今的李千樹,身邊圍了很多人,排球部笨蛋太多,笨蛋都有一種過剩的精力和熱情,繞在她身邊,熱得要命。
現在的她,應該不會自己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哭了吧?
月島這麼想着,看着山口把球發過網,拍了拍手:“發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