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不覺得今天千樹桑有點怪怪的?”日向看了一眼表情分外冷漠的少女,打了個冷顫,問影山。
影山擡頭,順着日向的眼神看了一眼李千樹。
少女在排球部工作的時候會将披肩的長發紮起來,在腦後梳成一束,變成一隻高高的馬尾。她手上拿着平時記錄數據的文件夾,脖子上挂着秒表,另一隻手捏着計數器,面無表情地看着場内正在訓練的排球部衆人,時不時走近某人和他說他的練習數據。
影山将視線收回來,底氣不足道:“有嗎?”
其實是有的。
但是影山不知道為什麼。
同班同學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直接送到李千樹手裡的情書和禮物她一概不收,又沒有膽子當面和李千樹表白,便打起了影山這個歪主意。
對方用一個星期的咖喱包作為報酬,影山覺得沒有拒絕的道理。
何況對方一直覺得李千樹冷冷的不好接近,但是她明明和排球部的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
大概對方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找上他的吧,影山如是想到。
不過自己與李千樹的關系究竟算不算得上好呢?
影山咬着酸奶的吸管思考了一陣,覺得應該夠不上頂好,但是勉強還可以。
畢竟之前她會邀請他一起回家,還給他甜點吃。
一個星期的咖喱包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影山把遞交情書這件事的優先級僅僅排在了排球訓練後。所以為了防止自己把這件事情抛之腦後,影山一下課先到了五班門口,準備等李千樹一下課就把情書給她。
結果他還真的差點忘了。
好在最後還是把情書遞了出去。影山背着包走了幾步,想快點到排球館練習,卻發現李千樹沒有跟上來。
一轉頭,李千樹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影山莫名覺得從她身後似乎冒出了黑氣。
糟糕,難道那不是情書,而是決鬥書?
李千樹平時走路時總和他并肩走,但是今天卻始終落後他半步。
李千樹和他走路時總會時不時和他說說話,今天卻一言不發。
也許,可能,大概,應該,李千樹确實是生氣了。
想通這一關節的影山咽了口唾沫,莫名覺得有些虧心,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日向:“……你平時惹人不高興了,都怎麼辦?”
“哈?”日向把他發過來的球打飛,“你這叫什麼問題?”
“……你就說怎麼辦!”
“道歉啊,還用說嗎?”日向把球撿回來,“你肯定做錯了事情人家才會生氣的吧,好好承認錯誤然後道歉啊……”
影山躊躇,影山猶豫,影山不知所措。
以他貧瘠的腦袋瓜,他實在想不出李千樹為什麼突然生氣,也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有什麼錯處。
“你突然問這個幹什……啊!”日向突然叫了一聲,影山手一抖,差點把到手的球打飛,下意識就豎起眉毛要罵日向是蠢蛋,就聽見日向捂着嘴巴指着他大叫:“所以是你惹千樹桑生氣了是吧!”
“混蛋日向,我才沒有!”
“那你突然問什麼!”
“吵死了,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分明就有吧!”
……
總之是以影山惱羞成怒和日向大展拳腳而告終。
“好了放開我!”日向扒開影山箍着自己腦袋的手,忿忿不平地說,“自己惹了千樹桑生氣還要做這種事……你要不去問問田中學長和西谷學長呢?處理女孩子的問題,他們倆最有心得了!”
影山覺得日向說得好像有道理。
“田中前輩,西谷前輩,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趁着李千樹出去接水,影山湊到田中和西谷身邊真誠地問道。
“可以哦,有什麼問題需要問你靠譜的前輩們!”田中和西谷的自尊心受到極大滿足。
“就是……”影山斟酌了一下用詞,“你們惹清水學姐生氣的時候,都是怎麼辦的?”
“呵。”田中冷笑一聲。
西谷伸直手臂,示意影山蹲下來點,拍了拍影山的肩:“太天真了,年輕人。”
影山:?
“清水學姐她啊——”田中開始吟唱。
“是從來不會——”西谷持續接力。
“生我們的氣的哦!”兩人叉腰扭頭,在影山面前擺出了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表情嚴肅且驕傲得仿佛在拍時尚雜志。
“清水都懶得理你們,當然不會生你們的氣。”路過的菅原無情地戳破真相。
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