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鐘意愣了。
她沒想到晏殊馳竟真有喜歡的人,一時都沒接上話。
倒是霍淩舟陡然興奮起來,“我靠,是誰啊。高中同學還是大學同學?”
他這麼一問,大家的目光共同聚焦在晏殊馳身上。
畢竟他雖和霍淩舟差不多大,但兩人性格南轅北轍,晏殊馳成熟懂事的簡直不像這個年齡段的人。
而這樣一個品學兼優,又帥得不講道理的人,居然也在偷偷的暗戀人,簡直是引人好奇。
可晏殊馳卻搖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啊,那是誰?”
可晏殊馳沉默兩秒,卻沒有說是誰,隻是語氣有幾分失落地說道:“她是一個很好的人。優秀,善良,也很漂亮,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一個......需要我成倍努力地追趕,也許才能夠到一絲希望的人。”
聞言,鐘意心底有幾分怪異。
畢竟她跟殊馳每日相處,陪伴他從高三直到大學。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算太短。她從未聽殊馳提起過,他生活中有這樣一個角色。
而且她看着晏殊馳垂眸低落的模樣,莫名有些心疼。
那份心疼中,或許還摻雜了某些連她自己都不解的雜亂情緒,令她心情有些沉悶,所以提不起興緻像其他幾人那樣熱忱的八卦。
霍淩舟還想追問,但晏殊馳卻微微後仰,眼神不甚清明起來。
像是醉了。
不過初次喝酒,就直接灌了一大杯伏特加,不上頭才怪。
于是鐘意替他把這話題揭了過去。
隻是霍淩薇視線在晏殊馳和好友之間轉了一圈,不知想到什麼,眼裡閃過了幾分若有所思。
-
從清吧出來,時間已過九點。
雖然西北島上白日的溫度居高不下,但夜裡的溫差卻為人們帶來了幾分屬于秋日的涼意。
鐘意穿着吊帶裙,發絲被晚風吹得根根飛揚,在月光下顯得猶為妩媚,如果......她手臂上沒有被凍出來的雞皮疙瘩就更完美了。
又一陣涼風吹來,鐘意下意識地搓了搓胳膊。
剛在清吧灌了兩杯水,晏殊馳已經好多了。
見鐘意受凍,他便把自己疊穿在外面的短袖襯衣脫下來給鐘意披着。
怕襯衫被不留神被風吹走,晏殊馳還認真地替她把襯衫上的第一顆紐扣扣上了。
這麼近的距離,略顯親密的動作,讓鐘意不自覺地想到了剛剛晏殊馳在清吧裡說的話。
此時鄭離亭和霍淩薇走在前面,兩人不知在聊什麼,氣氛正好。
霍淩舟則拿着手機在刷遊戲解說,也沒注意到後面的動靜。
于是鐘意悄悄問他:“你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呀?之前從沒聽你提過。”
晏殊馳動作一頓,略有些尴尬地轉開了頭,“就是......不知不覺中喜歡上的。”
其實他并沒有打算這麼早表露心思的。
隻是在清吧裡,他誤喝了霍淩舟的伏特加,酒勁上頭時,他突然被姐姐從未談過戀愛的消息沖昏了頭,一時沖動之下便交了底。
後來當所有人的眼神一齊對準他後,他才後知後覺自己差點露餡。
好在他還保留一絲清醒,沒有在霍淩舟追問時把自己抖落幹淨。
但此時鐘意又問:“那......能跟姐姐透露一下嗎?我還挺好奇的。沒想到我們殊馳也情窦初開了。”
這話真是要了晏殊馳的命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說,似乎顯得他不信任姐姐。
照實說,更不可取。
于是他哀求地看着鐘意,“在追到她之前,我可以暫時保密嗎,姐姐。我不想在不确定的情況下,言語冒犯她。”
“那你除了喜歡,還一定非常珍惜那個女孩子吧。”
隻有無限的珍惜與鄭重,才會連提及都小心翼翼,生怕亵渎了對方。
晏殊馳點點頭,“嗯。她是我在這世上,最珍惜的人。”
說這話時,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鐘意的神情。
想從她臉上解讀出她或許有一丁點兒在乎自己的情緒。
如果她在乎自己,在聽說自己有喜歡的人時,是不是會有吃醋,不愉之類的情緒?
但很遺憾,鐘意臉上除了好奇與感慨交織以外,并沒有其他特别的反應。
晏殊馳眸中聚集起來的光亮,瞬間散了。
如同海面上能與群星媲美的粼粼波光,還沒來得及串聯成線,就被遠方捎來的秋風與海浪聯手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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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宿,幾人早早地休息了。
整座海島也逐漸從人聲鼎沸趨于平靜,唯有低矮的綠叢中,偶有幾聲蟲鳴。
翌日,鐘意被霍淩薇翻身起床的動作吵醒。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半了。鐘意伸了個懶腰,然後精神抖擻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