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扯下張春華的外裙,随手扔向床邊,一時情急、不察之間,張春華猛地擡起右膝朝着他前身最脆弱之處使力攻去。
刀疤男疼得迅速彈開,捂着前身,龇牙咧嘴。
“好你個潑辣的小女郎,你不怕死嗎!”刀疤男咬牙切齒,勉強恢複了一些,便立馬再次撲向張春華。
張春華這下得了準備,一個翻身,避開了刀疤男的落點。趁着刀疤男摔在榻上,又用另一隻腳狠踢刀疤男的後尻。
刀疤男吃痛,但這疼痛遠比上一番可以忍受。他突然起身,一把将張春華複按在身下,也不管張春華的雙臂還被綁在身後,自己蠻力下去,說不定會按斷她。
但他還是要強按,迫使張春華因為疼痛再沒有絲毫反手之力。可是,極限的疼痛和手部的按壓錯位,在張春華脫臼之前,先摸到自己腰間一樣硬物。
張春華取出那硬物,又用頭顱去頂刀疤男的前身,逼迫刀疤男稍稍松開自己,待自己側身,既舒緩了疼痛,又得了時機。她将那硬物放在身後手腕間的繩索上磨搓。
刀疤男卻是不甘失敗,眼見一時完全控制張春華不得,來不及後悔解開了她雙腿上的繩索,便開始去撕扯她全身的衣物。
先是外衫,而後是中衣。
就在他剛扯裂那中衣的系帶,美妙的少女露出肩胛間瑩白細膩的肌膚,饒是在黑夜,都奪目到使自己的眼睛微痛。
刀疤男的目光中露出濃烈的欲望來。他又要去撲張春華,可人剛過去,一樣寒涼、冷硬的物什便死死地抵在自己喉間,像是钗刃一類。
刀疤男略要往前,那钗刃便略要破開自己的皮肉,紮進自己的血脈。即便此時還沒紮進去,已是銳利地刺痛自己。
刀疤男攤開雙手,做求饒之态,再不敢往前分毫。
張春華怒視他,秀面之上帶着淚漬,嗓音微啞地說道:“單打獨鬥,你本勝不過我。白日裡,若非你人多勢衆,絕不要癡心妄想将我帶來這山上。放我和我夫君離開,否則,我殺了你。”
刀疤男雖惶恐,但還有幾分笑鬧之意,聞言,反問:“那弱雞小子還真是你夫婿?小女郎你糊塗啊,怎麼嫁給那樣一個無用之人。老子說真的,你棄了他,嫁給我。老子一定好好對你,給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絕不像那個弱雞這般廢物,連救你都不能。”
張春華表情輕蔑,哂然一笑,冷冷道:“你說錯了。我從沒想過讓他救我,除了我本就知曉他救不了我之外,我更以為是隻有我能救他才對。”
“那他也太沒用了,窩囊廢一個。”刀疤男情不自禁共情起張春華,極其憤懑、嫌惡地評價室外的司馬毅。
張春華依舊稀松平常,“他和你們這些山匪不一樣,以及他失憶了,忘卻很多本身就有的才能。比如,武道、劍術。但你憑此就想和他比,還差得遠了。”
“小女郎,你是真瞎啊,老子不比那個窩囊廢好千倍萬倍。”刀疤男又想上前,但即使一直在言語,張春華也沒有松懈分毫,钗刃依舊死死地抵着刀疤男身前。
“你說,你想讓我做你的壓寨夫人,你憑什麼?憑你是個山匪,毫無學識、隻知燒殺搶掠嗎?顧刀疤。”張春華如此稱呼他。依稀記得,其他山匪都喚他“顧大哥”來着。
張春華接着往下,不慌不忙,一字一頓道:“你知曉我是什麼樣的出身嗎?我乃官宦女眷、世家之後。我父親為一縣之首,家中情狀岌岌可危。能娶我之人必是能為我振興家族之人。而你無官無職,乃至說不定還有通緝在身,憑你也想娶我。”
“我熟讀書詩書、善談音律,結交往來皆是名媛淑女。而你言辭粗鄙、卑劣不堪。并非是你想強搶,就能得到我的。縱然你得到一時,待我父族、母族知我不見,前來相尋。無論你強迫我做過什麼,他們隻會殺了你,乃至是屠殺盡整個潛龍寨,隻為保我名聲不被外人唾罵。”
“顧刀疤,你真敢動我嗎?”張春華手中的金钗又在往前一寸,已是微微刺破刀疤男頸項之上的肌膚。一滴血珠擁擠而出。刀疤男輕聲“嘶”了一瞬,面容頓時嚴肅下來。
刀疤男心想,這小女郎何止潑辣,簡直還有幾分惡毒。
張春華又在說道:“還有我那被你形容軟弱無能的夫君,他可是許都京兆尹之子,曹司空的座上賓。你若是動他,莫說朝廷上下不會放過你,便是曹司空也會派兵踏平你的寨子。你一人無牽無挂,自是想逃去哪去哪,但這寨中其他兄弟和老弱婦孺呢?”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寨子裡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更多吧?”張春華剛來山上之時就悄悄觀察過,這潛龍寨不是隻派遣老弱病殘下山劫掠,而是隻有這些老弱病殘的男子。
其他要麼是老婦,要麼是幼女。
“你倒是知道得多。”刀疤男被戳中了痛點,又被狠狠威脅了一通,已是完全喪失了嬉鬧的興緻,面對眼前看起來柔弱實則狠辣的少女,不滿地嗆聲。
但他仍是遺憾這一時間不能占得那具嬌弱、柔美的身體。
刀疤男的目光還盯在張春華裸露的肌膚之上。張春華察覺不對,努力将破開的衣衫提上肩頭,而後攏好。
她冷瞋了一眼刀疤男。
刀疤男悻悻地撇開臉,而後更道:“小女郎,你說錯了,我是山匪。既然綁了你,才不管你什麼家世、動了你會怎麼樣。我隻管動了你,而後挾持你,我不信你家親眷還敢舍了你跟我一起死。”
張春華微微一笑,反駁道:“他們真的會。”
世家大族之間,固然會有親緣。張春華與父親張汪也一直父女情深。即便父親舍不得她,可焉知張家族老不會為了張家的顔面舍棄自己。
刀疤男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答案地微微一愣。
他們在屋内說得有來有往,還打鬥過。屋外自是着急得不成樣子,二刀子一度想沖進來去救他顧大哥,再像同山下一般集合一衆弟兄把張春華鉗住。
可是,二刀嫂提醒他,“二刀子,那小丫頭說得倒也沒錯。我們若動了她和這小子,顧大哥可以逃,我們呢?就算我們夫妻身死也不要緊,可是還有雪娘,難道我們要讓雪娘和我們一起死嗎?”
二刀子便一時沒動了。牽連着寨中其他兄弟也都暫時沒有應對之法。他們或多或少都有羁絆,否則也不會在這鵲尾坡落草為寇。
正當衆人繼續窺聽之際,後院的另一處卧房之内倏爾跑出一稚齡少女,哭喊着:“阿爹、阿娘,絨花她又犯病了。大當家的呢,快讓他下山去請大夫啊!”
二刀子和二刀嫂聞言,迎将上去,喚那少女一聲:“雪娘。”看這少女年歲,當是二刀子與二刀嫂的女兒無誤。
二刀子旋即回首望向那屋内,顯然有幾分為難。二刀嫂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立馬前去拍門,大喊道:“顧大哥,不好了,絨花又犯病了。”
霎時間,屋内便寂靜下來。
須臾之後,刀疤男也顧不得抵在他頸項前的钗刃,鄭重與張春華說道:“好,我今夜不動你。但你放開我,我閨女病了,我要去為她尋大夫。”
張春華聽着愣了愣,而後緩慢地放下手中钗刃。因為那刀疤男已經顧不得許多,魯莽地站了起來,牽連更多的皮肉被钗刃劃開,但他竟絲毫不再覺得疼痛。
他大概是真的很着急自己閨女的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