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伶,明天也輪到你要分享,别忘了。”許慕風聲線淡淡的,清越如黛色遠山,柔雅如水波蕩漾。
黎芷伶擡起頭,目光重新回到書架上,“好的,謝謝學長。”
“那好,芷伶,你先挂。”
“好的,學長,明天見。”
挂斷電話,黎芷伶站起來,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書放在包裡,重新坐下繼續閱讀納尼亞傳奇。
一個小時後,她合上書本,走到宿舍陽台上遠眺。
宿舍樓下一對對難舍難分的情侶,操場上一個個揮汗如雨的身影,校園内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音樂,是青春的縮影。
真好。
黎芷伶休息夠了回到宿舍裡,拿出一篇熱點公文材料進行視譯半個小時。
視譯完後背了一會兒單詞,宋淺淺這時才回到宿舍。
宋淺淺一臉疲憊樣兒,耷拉着腦袋進門,“頭兒,你的事情辦得咋樣?”
“解決了。”不但沒能退婚,下周一就要去領證了。
“那最好不過,聽說你那未婚夫在咱們學校那可謂是聲名遠揚,一頂一的渣男。他大四的時候踹了校花呂知宜,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舞蹈系女神,專業頂級、身材爆表。前不久,還渣了新傳的系花。真可謂劣迹斑斑!”
黎芷伶視線停留在手機上,什麼也沒看進去。
宋淺淺把包放到桌上,踹掉鞋子,整個人癱在自己書桌前的躺椅上,“累死我了,要躺在八塊腹肌上才能好!跟着推理社的人一起去玩密室逃脫,那有些人啊,不是在玩情侶貼貼培養感情,就是蠢得跟趕馬人的料袋似的,草包一個。沒事總大驚小怪,聒噪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比誰聲音大!對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哦,對!”宋淺淺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聽說紀明謙除了呂知宜還有那個新傳系花外,其間還交過好多女朋友,反正他那車天天到咱們學校門口接人,就連現在都時不時來校門口。該死,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我的魚塘裡總進不了滿意的魚,隻有你這種寶寶魚!!!”
宋淺淺說得眉飛色舞,黎芷伶心沉到谷底。
可是,她下周一要和他領證。
黎芷伶沒将此事告知宋淺淺,怕她擔心。
“大頭,今天那飯好吃不?”宋淺淺說,“能殺紀明謙一頓是一頓,解氣!”
黎芷伶牽了牽嘴角,“太精緻,不習慣。”
每樣菜分量太少,價格高昂。紀明謙付款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那一頓飯吃走她一年多的學費和生活費。
黎芷伶與宋淺淺簡短交談一陣,洗漱完上床睡覺。
次日,黎芷伶上完一二節課,直接去求是樓。此次讀書分享會的場地定在求是樓大會議室。
她剛走到求是樓門口,身後有人叫她,她回頭一看,正是許慕風。
許慕風皮膚緊緻雪白,強勢的眉骨與異常清晰淩厲的下颌線本該讓他看上去極具侵略性,然而他又有大而圓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微微有肉的鼻頭,天生的卧蠶。兩者綜合起來,加之有儒雅氣質加成,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今天他穿一件冰絲國風襯衫短袖,搭配一條垂感直筒休閑長褲,休閑中不失風度。
“芷伶,一起進去!”許慕風的嘴唇笑起來呈心形,十分随和。
她點點頭,與他一起走進去,沒留心不遠處有人打量她。
-------------------------------------
紀明謙在公司處理事務,沒多久接到賀揚的電話。
“謙哥,你那媳婦叫啥名,我記得,是不是叫黎芷伶來着?”賀揚在電話那頭問。
“嗯。”紀明謙仔細看手中文件,抽空回答。
賀揚咦一聲,開始神神叨叨,“啊耶~謙哥,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你怕不是拆散一對佳侶嘞!我今天上完課,剛好看見許家老二去找你媳婦,兩人有說有笑。我這外人看上去,都覺得兩人登對。你自己耗子尾汁!”
紀明謙放下文件,臉色一黑。
難怪說她左右要解除婚約,還在E.N.吃飯的時候說什麼怨侶,原來早有佳侶陪伴。
可畢竟答應他在先,該斷的也該斷了。
“謙哥,來學校接下我呗!”賀揚聲音變得溫緩。
“無事小謙子,有事謙哥。滾,不去!”紀明謙心頭竄一股無名火,從桌上拿起文件繼續看,看了幾秒後,将文件重重地拍到桌上。
賀揚那邊并未察覺,還在一直求情,“謙哥,你也知道我爸媽,他們不準我去酒吧啊那些不正經的地方。我跑車也被他們沒收,去哪兒都不方便。”
紀明謙嗤笑一聲,“我上大學,你上高中那會,你也是讓我天天去雲大附中接你。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副德行?”
附中和雲大緊挨,賀揚一想出去玩就找他開車去接,要求還挺多。賀叔叔和楊阿姨一個是附中的老師,一個是雲大的教授,為了不被他們發現,賀揚還特意讓他在雲大旁邊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等。
一天天偷偷摸摸,有一次還被他的大學同學撞見。
“不去,滾蛋!”
賀揚哼一聲,怒:“謙哥,你就不來求是樓看看你媳婦?”
紀明謙吸一口氣,躊躇了幾秒,“她在那幹什麼?”
“澄池書社的讀書分享會。”賀揚聽到紀明謙主動發問,又覺得有戲,“你就說你來不來,我提供這麼一個有用的情報,你帶我出去玩一次還不行?”
沉靜在空氣中彌漫。
“等着。”紀明謙拿起手機起身。
果然有些心性,喜歡藏着掖着,他倒要看看去,她在搞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