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來的碗碟就擺在了方形桌案的正下方,蘇雲繞跟柴珃面對面坐着。
桌上擺了個大半滿,九碟十八碗,光是粥品,就有鹹甜口共六樣,紅棗燕窩、蝦仁瘦肉、粗糧八寶、堅果小米等。
這是什麼家庭啊,隻一頓早飯,就有這麼大的排場!哦,對了,……這是皇室家庭,真正的大旻第一豪門啊!
奶酪雞絲松仁卷一碟子裡面就隻剩三個,一個個小小巧巧的,很是精緻。
蘇雲繞夾起一個,三寸長的酥皮小卷,上面撒着金黃的雞肉松,咬開後,裡面是混着奶酪的松仁火腿餡,先是酥脆掉渣的皮,再是能拉成絲的奶酪,奶香裡混着松仁的堅果香,又浸潤了火腿的鹹香。
人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有得吃的時候,為了保持體型和身材,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等到穿越後惦記着想吃的時候,卻又這也吃不着,那也吃不起。
如今隻這麼一口奶酪雞絲松仁卷,蘇雲繞就感覺自己的遺憾好像都被補齊了一樣,整個人幸福得直冒泡泡。
柴珃坐在對面瞧她,墨發隻用玉簪輕绾,一身淺綠色的素面薄紗裙,面不施粉黛,唇不點胭脂,隻這般潦草打扮,卻依舊傾城,美得不可方物。
吃相斯文優雅,顯然是受過很好的教養,美食入口,面上雖然不顯,可眼裡卻迸發出無限欣喜,好似整個人都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奶酪雞絲松仁卷,而變得更加明媚耀眼起來。
柴珃下意識夾起最後一個奶酪雞絲松仁卷,吃到嘴裡,卻沒吃出什麼特别來。
這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吃的這一個,或許就是沒有别人嘴裡的那一個香。
蘇雲繞見奶酪雞絲松仁卷沒了,眼底無意識流露出幾分失望神色。
柴珃見此,親自從炖盅裡舀了半碗紅棗燕窩粥,一邊端給蘇雲繞,一邊勸道:“燕窩養顔,鳳舞姑娘也嘗嘗。”
蘇雲繞摸了摸自己的臉,繼續“迫不得已”道:“容貌乃天賜,民女生就是這幅長相,養不養都一樣,不過王爺若實在不喜歡這甜口的燕窩粥,鳳舞便幫着王爺吃了吧,省得浪費。”
蘇雲繞不客氣地蹭吃,如今又開始蹭喝,瞧得立在旁邊的玉九思目瞪口呆。
柴珃在蘇雲繞到來之前,其實就已經用過了小半碗燕窩粥,清清淡淡的,滋味也就那樣,如今再瞧鳳舞姑娘吃得幸福無比,他又開始懷疑,難道同一個炖盅裡,還能舀出來兩個味道?
一個早上吃了兩頓早飯,蘇雲繞有些吃撐了,便尋思着得運動運動,消化消化。
見下人們撤去碗碟,蘇雲繞秉着金主至上的原則,主動推薦提議道:“王爺打算何時遊秦淮,可是現在就要出發?夜遊秦淮歌舞美,可白日裡乘坐畫舫,沿着秦淮河,出了金陵城,行船到幾十裡外的桃花塢,更是别有一番風景,王爺要去瞧一瞧嗎?”
柴珃倒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卻不隻是單純地為了看景。
他另有安排道:“今兒就不去了,明日再去吧,到時候多來一些人作陪,沿途也熱鬧。”
蘇雲繞卻有些無語,心道:你攢個局,人都沒到齊,老早地叫我過來幹嘛呢?大眼瞪小眼,比誰眼睛大嗎?明顯我的比你大,你的比我長,也算是各有優勢。
這一下子,把蘇雲繞整的有些不會了,直愣愣道:“隻這樣幹坐着也無聊,要不民女給王爺跳幾段舞,湊湊興緻?”
柴珃倒是真來了興緻,起身帶着蘇雲繞,一起去到一處臨湖而建造,三面無牆壁,隻垂着珠簾輕紗的敞亮屋舍裡。
裡面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家具,隻靠牆擺了兩排紫檀木架子,上面擱着各種各樣的樂器。
柴珃取下一根白玉管短笛,興沖沖道:“就跳小狐仙在山中嬉戲時的舞蹈吧,本王還想再瞧一遍。”
柴珃說完,竟将短笛橫卧在嘴邊,親自吹起了那山中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