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勉為其難地跟着穆厘來到後院,隻是見了孫哥,他也不拿正眼瞧人,就挨着穆厘,一句話不說。
孫哥也不介意,反正隻要人在跟前就行,至于說話這些,他掃了小二哥一眼,還得私下說。
孫哥在韻膳齋幹了十年,他回韻膳齋跟回家一樣,既然有事要聊,他進後廚拿了點吃食小酒擺上,看架勢,頗有不醉不歸的樣子。
穆厘一會還得去采買,吃點東西還行,酒是喝不了了,孫哥聽了也不強求,他把兩個大碗倒滿酒,一碗給自己,一碗随手往小二哥面前一放,坐下就問。
“你找我是想入镖局吧?”
穆厘說:“孫哥你猜得也太快了。”
“因為你說過想去走江湖,反正都是走,走镖也是走江湖。”孫哥一口幹完一大碗,喝完了繼續倒,見小二哥空了一點,他見縫插針地給滿上。
放下酒,孫哥話鋒一轉,“不過這事兒,我估計幫不了你。”
沒想到一開頭就被回絕了,穆厘還未說話,小二哥忽然把碗一砸,“這點小忙都不幫?發達了就不認兄弟了?厘哥你别求他,他就是個混蛋!”
小二哥突如其來的一頓罵讓兩人都愣了。
穆厘試探性地拍拍他,遲疑道:“醉了?”
孫哥倒是沒那麼多顧及,他大掌直接蓋到小二哥的腦袋上,“說誰混蛋呢?”
“你!”小二哥晃着腦袋,對着孫哥就是奪命連環掌,聲音響徹後院,結果孫哥絲毫未動,氣得小二哥狂叫,“厘哥你别求他!喝酒!”
果然醉了。
穆厘看他碗裡還剩着三分之二的酒,歎了歎氣,“這個酒量也是沒誰了。”
孫哥就這麼按着小二哥的腦袋,任其對他拳打腳踢也面不改色,他轉頭對穆厘說:“現下镖局裡的镖師多也不多,少也不少,镖頭目前沒有招工的打算。”
果然被林以玖猜到了,虎頭镖局确實不缺人,穆厘心想這厮不愧在道觀耳濡目染多年,掐指一算沒白學。
穆厘聞言,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到孫哥面前,“沒有招工的打算不要緊,這是我的自薦信,我想,現在不招工,以後也許會招。”
他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麻煩孫哥幫我個忙把自薦信給镖頭,有了這封信,以後想镖局招工的時候,我要排第一個。”
這封信着實在孫哥的意料之外,他拿起信看了一眼,這上面的字,好看得肯定不是穆厘寫的。
孫哥說:“你準備得挺充分。”
這個還真不是穆厘準備的,那天晚上穆厘和林以玖聊完之後,林以玖當場就寫了這封信。
林以玖說:“若是镖局招人,阿厘可直接去應聘,若是不招人,就将此信交給镖局。”
穆厘當時不解,“交了這封信,就有用了?”
“也許有用,也許沒用。”林以玖笑了笑:“就看這位镖頭,願不願意給新晉解元一點面子了。”
穆厘對解元這個身份其實沒有什麼切實的印象,隻知道能中舉,特别是少年中舉的,是天縱奇才,但是這個身份具體能有什麼震懾作用,穆厘還真沒感覺。
但是當下林以玖說了這句話,他頓時有了一種,被大佬撐腰的蘇爽。
哇靠!解元竟然是我朋友!
大佬帶我飛!
林以玖看穆厘這樣子就知道他想岔了,舉人這個身份要說有用也有點用,要說沒用,舉人就是個名頭,沒有實權,哪裡能起到什麼非常大的震懾作用?
不過是看在阙朝人以讀書人為重的觀念上,小小利用了一把。
镖局當下不招工,但若是今後要招工時,那這封由解元寫的自薦信,便能起作用。
“我以解元的身份為你作保,隻能幫你敲開門,至于之後,就看阿厘的了。”
穆厘把信交給孫哥,孫哥單手塞進胸口,笑道:“放心吧,這信我一定交到镖頭手上。”
“多謝孫哥!”穆厘說完,看到小二哥還是不留餘力地對孫哥拳腳交加,“小二哥喝醉了,不要緊吧?”
孫哥放開小二哥的腦袋,轉而把人單手箍在腋下,輕輕一提,小二哥就被他整個提在手臂裡,“沒事,他這個酒量,現在剛剛好。”
剛剛好?好什麼?
穆厘不知道,他交完了信,采買的時間也到了,他忙着買菜就沒多聊,牽了毛驢就往菜場去。
穆厘一走,小二哥突然停止了動作,他低着頭罵了幾句,然後仰頭沖孫哥喊道:“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有本事這輩子都别回來!”
“讨打呢你?”孫哥一巴掌拍到小二哥的屁股上。
小二哥頓時爆炸,他拼了命的掙紮,“你是不是有病!快放開我!”
掌櫃的聽到動靜從大堂過來,見此狀況,皺了皺眉,問:“你們搞什麼呢?小二喝醉了?”
“沒醉!”小二哥立即大喊。
“醉了,我把他帶回去。”孫哥非常幹脆地把人往肩上一扛,不顧小二哥的掙紮又給了他一巴掌,“再動一會就抽你。”
“你現在已經在抽我了!痛死了!你有病去看大夫!”
“大夫治不好。”孫哥很敷衍地給他揉了兩把屁股,扛着人就走。
掌櫃的在後面問了一句,“小二哥請一天假?”
“三天。”孫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