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麼說的話,你怎麼不找個有錢的嫁,又沒人逼你。”
……
溫檸血壓都高了!
條件反射徑直躲到牆後,低下頭,拉了拉帽檐。
那肚子起碼4個月了,也就是他隔着時差,跟自己說回國就想結婚的時候,正跟其他女人在紐約的床上厮混。
餘光裡,看到兩個人正手挽手往這邊走。
内心頓時慌亂起來。
她現在沒化妝、病态臉、不修邊幅。
對于往常永遠精緻美豔的她來說,現在的打扮簡直毫無殺傷力。
她不能這時候撞上去。
不能穿着這邋裡邋遢的病号服。
溫檸此刻貼着牆進退不得,擡眸,旁邊是主任醫師辦公室。
咔哒——
門從裡面打開,溫檸一怔,像是上帝的旨意,來不及思考,想也不想的闖了進去,邊沖邊驚呼,“快關門,快關門!!”
沖得太猛,沒看人,相當于一頭紮了進去。
兩隻腳不聽使喚的絆上——條件反射般往前倒。
完犢子了!
溫檸緊閉雙眼。
幾乎是在等待砸上地闆的一瞬間,但料想的碰撞并未發生,在身體失去平衡的時候,一個有力的胳膊環住肩膀,虛虛将人攬在懷裡。
溫檸本能的攬住救命稻草。
衣擺被拽的直緊,沈淮序垂眸,看到女人泛紅的臉頰。
按照醫學的解釋,心髒跳動主要受到交感神經的控制,當人體看到或聽到令人精神緊張、心跳加速的事時,五官就會把消息傳給大腦皮層。
而大腦皮層會到之腎上腺的刺激,分泌出腎上腺素,臉部的皮下血管會因此擴張,引起面部膚色變紅。
簡而言之,因為緊張或激動。
他也因為這動作愣住刹那,仿佛回到那晚。
她也是這樣,雙頰酡紅的跑進來,胳膊摟住他的脖子,死死挂在他身上,隻是那時,語氣帶着明顯的嬌軟:“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
男人順帶伸直另一條胳膊,“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走廊裡,護士、病人的聲音,還有可見的視線,統統被隔絕在外。
溫檸松了口氣,安撫起自己受驚的小心髒。
“你幹什麼?”胸前傳來一道清冷磁性的嗓音,攬在肩頭的力道松了下來。
溫檸身體一頓,恍惚間鼻腔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倒吸一口涼氣……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死死揪着醫生的白袍。
她擡眸,對上一雙漆黑漠然的眸子,跟撞鬼了一樣,連往後退了兩步,“——沈醫生。”
而後尴尬道:“原來是你啊,多虧你了……”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辦公室裡還有一個女人,衣着幹練,烏發紅唇,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正姿态松散的看過來,眼裡還有莫名的情緒。
下一秒,女人雙手抱臂,高跟鞋敲擊地面,一步一響的走到身側,嚴肅面容裡帶了絲玩味的笑,“怎麼了序序,這是誰啊?”
一個冷淡、一個妩媚,站在一起登對亮眼又刺目無比。
溫檸眉頭一皺,沒忘記自己是因為什麼才撞見這一幕,一扇門,門裡門外,男人果然都一個尿性。
前天還好意思在病房裡咄咄逼人,說什麼生物學父親!
還以為這人多光輝偉岸,結果是個衣冠禽獸的釣魚佬!
溫檸平時雖然恣意又放縱,不過那都是不被約束,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并且從來與人和善。
但今天卻禁不起思考,仿佛被人兜頭倒了盆冷水,也澆不滅上了頭的怒氣,直接一耳光甩過去。
“渣男!”
動作太過突然,毫無征兆。
向來拿手術刀極穩得沈醫生擡手,扣住了女人的手腕,但她仍先了一步。
站在一旁的沈書藝還沒搞清楚狀況,等反應過來時,自家弟弟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沈書藝回國是新産品要在國内發布,她回來盯一下。
但沈淮序之前在作者大會擅自砍環節就算了,她回來了,竟然連去機場接人都不去。
微信上裝模做樣發了個鍊接,打開還是某打車軟件的使用教程,和老宅定位。
所以司機把行李拉走以後,沈書藝就戴上墨鏡,氣勢洶洶直逼大本營。
她倒要看看,這個不服管教的弟弟到底在忙什麼。
結果一來還真撞上了驚喜。
人沒見着,先聽了不少八卦。
沈書藝進門,把包往桌子上一扔,墨鏡摘了拿在手上輕搖。
“爸媽說了,這次我回來,咱倆必須有一個人結婚,要不我結,要不你結,選一個吧。”一副大小姐做派的通知。
沈淮序擡眸,對她出現在這裡并不奇怪,隻敷衍一句,“那提前恭喜你。”
沈書藝知道這弟弟自小嘴上不饒人,這麼多年了也沒收斂。
但這次反倒像是有了什麼把柄一樣,毫不在意的笑了下,“好啊,我結婚,我剛好退休,你辭職,回家管公司。”
沈淮序這才放下筆,覺得沈書藝今天莫名奇妙,“你來這兒幹什麼?”
沈書藝把墨鏡也随手丢到桌子上,沈淮序看着她才進來不到兩分鐘就被弄亂的桌子,眉頭微皺。
她沒拐彎抹角,說的直白,“來替爸媽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啊——”
說着又擡頭環顧了一圈辦公室,果然跟家裡樣闆間一樣的裝修風格,戲谑道:“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自己都有弟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