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人,母親大人。”何甜一到家就開始大叫。
“這是又怎麼了?出去瘋了一天,終于知道回巢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何甜媽媽徐媛女士,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二十幾年的相處讓她習慣了女兒的大呼小叫。
何甜沖進家,半個身子挂媽媽身上,撒着嬌:“謝謝您和爸爸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
這孩子怎麼了?今天小嘴這麼甜。徐女士探了探她的額頭,沒發燒呀,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哎呀,您什麼意思,還能不能讓我好好說話了。”何甜打掉媽媽的手,嘟起嘴。
徐女士這次收起了臉上的嬉笑,故意擺成面無表情狀,認真地看着她,“你說吧,我不笑了。”
“我,我……媽媽,你還是不要擺這個表情了,你這樣很容易讓我笑場。”何甜看着特意闆臉的媽媽,忍不住埋怨。
“好了,好了,這樣呢?”徐女士非常配合地調整表情。
“這還差不多,”何甜看了一眼,拽起媽媽的手,親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媽媽,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徐女士挑了挑眉,“你今天才知道呀。”
“我很慶幸自己有個非常美好的家,有愛我的爸爸媽媽。”
“衣食無憂,每天早上醒來不用擔心今天的一日三餐沒有着落,也不需要我為了生活奔波,謝謝你媽媽!”
何甜将自己今天所看所做,都一股腦兒向媽媽傾訴,她覺得肖玲真的很堅強,在她身上看到了一股頑強的生命力,雖然生活沒有善待她,她卻還能保持着積極、樂觀的精神,善待這個世界。
她覺得她真的很好。
何甜激動地說着這些時,眼睛特别明亮。
聽着何甜的訴說,徐女士對肖玲這個女孩印象非常好,别的不說,何甜才和她接觸多久?瞧瞧現在,都知道體諒她和爸爸了。
這個女孩能在自己生活困頓的情況下,還對人施以援手,這份赤子之心就很難得,俗話說進朱者赤,近墨者黑,何甜能和她交朋友,挺好的。
最後,何甜又向媽媽取經,怎麼才能在不影響幹活的情況下,保護受傷的手。
何甜現在想起肖玲那雙紅腫的手,那些細小的刮痕,破皮露肉的傷口,就覺得疼,更别提為了編織草編動物,明天還要用這樣一雙受傷的手捏着草不停的編織,這要多痛。
這邊何甜和媽媽難得氣氛融洽的交流。
另一邊肖玲和肖珏正從公交車上下來,公交站離住處大概還有兩站路,這一段路沒有公交車,她們隻能步行回家。
深秋的夜晚,一輪殘月挂在夜空,風中卷着枯枝落葉,到處充斥着蕭瑟的涼意,路兩旁的燈光,将地上的人影拉得長長的。
肖珏跟着肖玲走着,滿腹心事的樣子,肖玲關心地問:“怎麼了?從遊樂場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的。”
“姐姐,我可以少吃些,給我買牛奶、雞蛋、肉的錢可以省下來。”
肖玲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眼神困惑極了,這是怎麼了?突然嚷嚷着要節食。
肖珏在她的注視下,抿了一下嘴角,“姐姐……你明天能不能不出去賣草編動物了。”
“為什麼?”肖玲一時沒反應過來,今天生意挺好的呀,怎麼就不去賣了?
肖珏看向她的手,難受的表情仿佛是他自己受傷了,“你的手前幾天就受傷了,這幾天一直編織,新傷加舊傷,你的手就好不了了。”
“明天能不能不要再編了。”
肖珏眼裡的焦慮、擔憂、難過,讓肖玲為之動容,她勾了勾嘴唇,在肖珏期待的目光裡,輕聲說:“明天是星期天,遊樂園的人流量會非常大,咱們明天繼續在那賣貨,會比平時賣的更多,所以,我覺得咱們明天還得繼續。”
看到肖珏想開口勸說,肖玲緊接着說:“沒事的,我的手傷其實不嚴重,就是看着吓人……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們可以後天休息一天,這樣總可以吧。”
肖玲堅決的态度,讓肖珏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繼續勸下去,他知道姐姐是想多攢點錢,說起來是自己連累了她。
“好吧,那後天一定要休息一下,不能再編了。”肖珏妥協道。
“好的。”肖玲非常幹脆地說,省得肖珏老在這件事上糾結,她特意轉移話題,随口問,“你以前有沒有進遊樂場玩過?”
肖珏搖了搖頭。
肖玲聽到他說沒進去過,也沒有意外,想想也是,他以前的情況也不太可能進去玩,安慰道:“沒事,我也沒進去過,等我們賺到多一點的錢時,我們到時也進去玩。”
“嗯。”肖珏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聽說遊樂場裡有旋轉木馬,有摩天輪,有過上車,就是那種坐上去,它能帶你在空中穿梭,非常刺激好玩,我覺得你肯定喜歡。”
肖珏嘴角微翹,聽着姐姐給他描述遊樂場裡各種好玩的,其實隻要和姐姐一起,他覺得去哪都無所謂,他都很開心。
心有所依,心有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