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們幾個人在屋内商讨合作時,門外傳來‘嘟嘟嘟’的敲門聲。
李秀萍快速打開門,一看是高軍老婆陳菊花,心底納悶,她這一大早來幹嘛?不會是為了催玲玲掏錢吧?如果是這樣,那她可要好好說道說道她,玲玲願意出這錢,說明她善良、重情,但也輪不到她來催。
之前她可聽說了,高軍想賣掉房子為淑芬治病,她就攔着,每天在家鬧。
就在李秀萍百轉千回間,陳菊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嬸,村長在家嗎?我,我想賣房子。”
“啥?”李秀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瞪大眼睛看着她,這才發現,她明顯消瘦了很多,記得喝她喜酒的時候,她還是個水靈靈的姑娘,嫁到高家才三、四個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幹癟又滄桑。
李秀萍心軟了下去,語氣也溫和許多,“你叔在家,進來吧,有事進來再說。”
陳菊花一進房間,發現屋内不單單有村長,肖玲也在,她身邊還站着一個戴口罩的高個子男人,她不安地扯了扯衣角。
村長陳國瑞壓下激動的情緒,問:“有事?”
陳菊花緊張地說:“我想賣房,這是我家的房契。”
“什麼?”陳國瑞驚得,下意識轉頭看向肖玲。
他這一眼,被陳菊花看在眼裡,她感到怪異,她要賣房,村長看肖玲幹嘛?收了收心神,正色道:“您也知道我婆婆正在醫院搶救,家裡實在沒錢,我隻能賣房子——”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停了,直接遞出房契。
“你之前不是不同意賣房嗎?”現在怎麼又同意了?李秀萍好奇地追問,她想弄明白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她不希望玲玲被算計。
聽到李秀萍的問話,陳菊花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嘩嘩地往外流,“婆婆現在躺在醫院生死未蔔,我如果還緊扣着房契不松手,高軍回來肯定要和我離婚。”
她之前和他吵,和他鬧,那是認定他不會同意離婚。
這次被叫回來的途中,高軍說的非常明白,如果她媽沒錢治病,那就必須賣掉家裡唯一的房子,她若還像之前一樣不同意,那就和她離婚。
她是愛他的,哪怕他家窮,她都不顧父母反對堅持要嫁給他,越想越委屈的陳菊花直接哇哇大哭起來,她感到委屈、難過,誰讓她就看上他了,他要賣就賣吧,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再窮她也認了。
“嫂子,你不用賣房。”看她哭得撕心裂肺,肖玲忍不住開口。
陳菊花沒有反應還是一個勁哭,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完。
唉,李秀萍是個嘴硬心軟的,見人哭成這樣,想想也怪可憐的,婆婆生病,家裡又窮得隻能賣掉唯一的房子,這擱誰身上都不好過,拿出一塊毛巾,遞過去,“别哭了,你家婆婆的醫藥費肖玲幫你們湊好了。”
?陳菊花愣住了,眼淚懸挂在睫毛上搖搖欲墜,她聽到了什麼?肖玲幫着湊好了婆婆的醫藥費?真可能嗎?她疑狐地望向肖玲。
肖玲點了點頭。
她又目光掃向村長,急需求證,她迫切想知道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直到看到村長也點了點頭。
‘砰’,一聲重重地砸地的聲音。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就見陳菊花已經跪在了地上,神情激動,“妹子,你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謝謝你。”
吓得肖玲連忙躲到李秀萍的身後,擺着手說,“不用這樣,你快起來。”
……
醫院ICU急診室門口。
“爸,醫生今天又催我們盡快繳費了。”高軍拉聳着腦袋,他摸了摸兜比臉幹淨的衣袋,之前湊的所有的錢繳費後卻頂不住兩天,這才兩天,錢就花光了,唉!
這兩天高家父子都蹲在醫院,醫生說高母随時會出現危險,門口必須留人,以防萬一。
聽醫生這麼說,高家父子三人都不敢離開,就擔心……
在醫院這兩天就跟燒錢一樣,高叔沉默不語,垂着眉,苦着臉,一天沒吃東西,一嘴苦味,他們已經山窮水盡,剩下的隻是熬了!
“爸,肖玲不是說下午就會拿錢過來?我們再等等。”見父親和大哥臉色陰沉的都可以滴下墨,高鐵忍不住說。
高鐵的話,沒有讓人激動,反而讓走廊上的氣壓更低了。
高叔和高軍都緘默不語,高鐵完全看不出他們的想法。不管父親和大哥怎麼想,他已經打算好了,經過昨晚一夜,他已想明白,今天如果肖玲能拿出這三十萬,從今往後他高鐵這條命就是她的了,如果肖玲不能拿出這筆錢,媽他肯定要救,那他隻能找黑中介賣腎、賣肝。
打工時,有人偷偷問過他願不願賣腎,他當時是一口回絕的,即使再怎麼想賺錢,這種事情也還是知道不能做,人少一個器官能和正常人一樣?那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