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林？别開玩笑了。”

“諾林不是死了嗎？哪兒呢？”

諾林這個名頭在十号拳場乃至整個地下都響當當，而十号拳場之所以留存率高也是從諾林打響招牌開始的。

除去那層水幕後，雲語的身形要比方迎還纖瘦一點，盡管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疤，威莫也下意識去規避最恐怖的那種情況。

“諾林會認識你？”威莫外強中幹，“别吹了。”

雲語測試着繃帶的抗沖擊度，聞言冷笑一聲：“再嘴炮算你認輸。”

她隐退已久，本來就不願意再頂着諾林這個名頭招搖，而且也懶得對威莫這種沒下限的拳手動手。

她嫌丢人。

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雲語飛速搶奪寶石，越過新修的欄繩跳下了台，徑直朝後門沖去。

可就在她掀翻第五個保安時，突然頓在了原地。

她看到威莫的肚子閃了幾點藍光。

還有寶石？

“想跑？”威莫大搖大擺地下台，一直提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還敢騙我你是諾林？”

他一把抓住雲語的後衣領，狂妄自大地朝着觀衆大喊：“這個人說她是諾林！她說她是諾林！”

“諾林？那個傳說諾林？”

“怎麼可能，她要是諾林，我就把我有八十一顆痔瘡的事寫在臉上！”

“純路人，聽說諾林的常态是模糊的，沒人知道是男是女。”

“松開。”雲語的餘光死死盯着威莫的肚子，而威莫似是以為雲語被戳穿後想逃跑，他自然不會放過。

雖然赢了方迎，但威莫自始至終都不太心安，他迫切地在雲語身上找存在感，聞言更是猖獗：“除了我，在十号拳場，諾林的名字是禁忌。”

“你必須死。”

“好啊。”手中緊攥的衣領突然消失，威莫下意識向前抓了幾把，卻隻能穿透雲語。

雲語渾身開始模糊，白茫茫的像是一團發散的雲，讓人摸不清實體。

這對于力量型選手來說是克星。

威莫的心髒比他感知危險的速度要快，他慌張地朝天花闆上的總榜看去，隻見一名字飛速超過其他人，以絕對性地優勢壓了他一頭。

“諾林，761億億支持量。”

觀衆跟着威莫一齊向上看去，頓時亂成一鍋粥。

“隻有選手回歸才會上榜，諾林她真的回來了！”

“諾林？真的是諾林！”

“那個人！模糊了！”

威莫張大嘴巴，喉嚨滞澀發不出一點聲音，眨眼功夫他便又飛上了台，從窟窿中爬出來時才發覺肚子出奇的痛。

上面赫然是一枚腳印。

台下那道模糊的身影已經消失，他看不到雲語的身影，卻覺得處處都有身影。

虛化的初級階段便是将自己的外形虛化，和空氣中的分子密度相同。雲語蹲在威莫的側邊，仔細打量他肚子上的光。

從亮度來看，寶石應該藏在肉裡，為了巴結嶺山背後的博洛家族，威莫真是拼上了老命。

雲語長時間不動作，就這樣消失，簡直是對威莫的精神淩遲。他無差别攻擊每一塊空地，就連台下觀衆屏息後的氣流都能讓他精神失常。

“出來！出來！”

“諾林！縮頭烏龜！你還敢回來！”

話音未落威莫就被一股巨力卸掉了手臂，他慘叫一聲，自斷一臂擺脫了雲語的桎梏，而掉落手臂的上方緩緩冒着白煙。

是雲語被他燙傷了。

發現這一事實後威莫興奮地嗓子險些劈了叉：“我打傷了諾林！”

可場下沒有一個人像從前那般為他歡呼，所有炙熱目光全部望向了他的身後。

身後的熱流肉眼可見，逐步形成一個人形。突然威莫歪頭，一顆血淋淋的拳頭從他腦子裡拿了出來。

沾染上血的虛化和暴露位置沒什麼不同，可雲語像是有意要把威莫逼到精神奔潰，甚至在心口沾了點血。

赤裸裸的挑釁。

威莫捂着頭上的大洞，從台下揪上來一個觀衆暴力扯斷右腳，暫時堵住了窟窿。他将痛到昏厥的觀衆抛向雲語，想要渾水摸魚逃跑。

他錯了，那可是諾林！

那個令地下拳場聞風喪膽的傳說！

門，就快摸到大門了！

希望盡在眼前，竟讓威莫又生出點心思來，他回頭望去想要鎖定雲語，沒想到台上竟空無一人。

血拳頭呢？諾林又去哪兒了？！

“呼。”

耳邊氣聲乍起，威莫霎時間頭皮發麻，下一秒便又被扔上了台，砸進了台底。

生死台被血液浸泡多年，台底滿是血泥和骨頭，威莫被面前陣風逼得連連後退，驚恐間抓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擡起手，上面的鍊子纏在他的手上掙脫不開。

“光腦？”鍊子飄在空氣中，雲語那催命的聲音傳來，“你把它的主人打成了泥。”

“這是生死場，你也想試試嗎？”

威莫吓得雙腿發抖，多年來，他日日夜夜鑽研諾林僅剩的一些回放，直到今天才明白諾林為什麼是不敗傳說。

因為她從來不留把柄。

“别殺我，我可以為你所用，把我當狗！做牛做馬都可以！”威莫跪在地上瘋狂磕頭，“或者我以那個女人的名義捐錢！功德都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