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韓琪不高興地嘟囔着說,“下次我要等你流血流到快死掉才給你上藥。”
楚熠自信滿滿地說:“我要是流血止不住,那說明聯盟也要完蛋了。”
他說完伸懶腰似的展開肩膀,手臂随意地搭在牆壁上,好像在自己家般姿态滿是惬意。
楚熠拍了拍旁邊的睡袋,仿佛邀請顧衍共枕似的,對顧衍說:“不過來睡覺嗎?”
顧衍聽着這暧昧沒邊界感的話,很想現在就把楚熠拖進睡袋裡悶死。
他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沉默着,冰冷的眼眸直直注視着楚熠,無聲逼迫對方先開口解釋目的。
楚熠歪着腦袋打量着顧衍,勾唇笑了笑說:“怎麼,不怕暴雨天了?我記得好像有個人告訴我,這是戰争後遺症?”
顧衍并不搭理楚熠無聊的嘲笑,他安靜走到楚熠身側,面無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睡袋。
等到褶皺被打理得差不多,楚熠又想說話時。
顧衍卻忽然扣住了楚熠的手腕,猛然起身湊到楚熠面前,他好像要強吻對方似的,瞬間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還強勢地繼續逼近楚熠的臉說:“是。”
顧衍視線暧昧地落在楚熠近在咫尺的嘴唇上,随後擡眼面無表情地盯着楚熠說:“我是假裝成你,所以那又怎樣呢。”
顧衍的動作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了楚熠似的,冷冽清冷的嗓音說着直白強勢的調情。
“你半夜跑來趕走我床伴的位置,是想找我的樂子,還是想讓我睡你呢。”
楚熠原本還隻是緊皺眉頭,卻在感受到顧衍濕熱的呼吸越來越強烈後開始方寸大亂。
他看着顧衍微紅的嘴唇白淨的脖頸,情不自禁地眨了眨眼轉過了頭,甚至有些狼狽地主動後退。
楚熠最後忍無可忍抵住顧衍的肩膀,仿佛被調戲了般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差不多得了,有完沒完。”
顧衍的視線落在對方的脖頸上,想象着那地方被自己割破後血花四濺的模樣,說:“跟你調情邀請你睡覺啊,怎麼不喜歡。”
楚熠不耐煩地挑眉說:“少來故意惡心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他看着顧衍,表情難得認真了起來說:“明天後天看樣子都是暴雨,你最好少莫名其妙的發瘋,乖乖跟着隊伍。”
扳回一局的顧衍卻懶得搭理楚熠。
他正眼都不給楚熠半個,像是嘲諷楚熠剛剛的窘迫樣子般,輕蔑地冷哼了一聲
楚熠無可奈何隻能笑了笑。
他順着顧衍的視線向山洞外望去,看着言情磅礴的大雨,默默看了眼顧衍後把什麼東西随意地扔進了對方懷裡說:“給。”
顧衍接過那好像護腕似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對方說:“你今天對暴雨好像沒什麼反應,當時是故意在我面前裝的?”
顧衍忍住随時随地想要對楚熠動手的念頭,深吸了口氣後沉聲說:“我隻是忽然不怕了。”
他此時此刻的眼神無比的堅定而銳利,仿佛穿越到回了那個噩夢般的雨夜。
他依然不能改變過去,是無力回天的蝼蟻,卻終于能給逝者一個交代了。
“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時間問題,等到終于要解決這件事要直面應對時,就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怕了。”
楚熠坐起身,手臂支棱着腦袋,打量着顧衍清冷倔強的臉龐說:“這可真是你為所不多的人話。”
他說完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說:“行了,我也不在這裡和你互相礙眼了。”
顧衍皺眉,不明所以地看着楚熠,卻看見對方對自己笑了笑說:“按下你手裡的東西,會有美夢陪你度過這個吓人的雨夜。”
楚熠說完真的走出了山洞,身影徹底消失在雨夜前,他緩緩偏過頭,露出小半臉俊美的臉,自信而不羁說:“不用太感謝我。”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山洞前。
顧衍遲疑地看着那護腕,試探性地把護腕摔在地上,下一秒整個山洞瞬間被強光照耀。
顧衍本能地擋住眼睛,等待再睜開眼時,驚訝地發現原本的山洞變成了浩瀚無垠的星空。
那漫天的星星亮着璀璨的光,像是有生命的螢火蟲般缭繞顧衍的周圍。
無數星球帶着光環旋轉轉動着,仿佛此刻正身處銀河,令人難以置信眼前的驚人美景,像是真的到達了與世隔絕的世界。
顧衍一瞬間确實像是來到了宇宙裡,聽不見屋外喧鬧的雨聲和雷鳴,直到他看見那顯赫的雄獅勳章。
刹那間,所有的星辰銀河就此消失,顧衍渾身發冷,再次回到了那個噩夢般的雨夜。
那個雷鳴和大雨永遠不會停歇的夜晚,血迹污濁地沾滿了自己的渾身,眼前顧渺被切碎了骨頭扭曲了四肢,靜靜待在滿是泥濘的水泥桶裡再也不會醒來。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家族勳章。
顧衍發狂般地摔破了那個護腕,他緊緊看着那個刺目的雄獅标志,不由自主間就已經猩紅了雙眼滿臉淚痕。
楚熠。
而此時此刻旁邊的山洞裡,景睿難以置信地看着楚熠說:“你真把護腕送給他了?那東西的珍貴程度能比得上兩個阿瑞斯營地,而且是軍部特意為你定制的,恐怕……”
楚熠漫不經心地慫了慫肩膀說:“無所謂,我送的誰敢有意義。”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千金難買美人笑。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湊近時近在咫尺薄紅嘴唇和細瘦脖頸,下一秒就立刻把腦海的畫面甩了出去。
該死的,他想什麼呢。